封阳蝉、血鳞光蚕、裂神蜂、雷音狐、铁爪钢猿、金翅蜴……不论何种妖兽，尽一剑斩之。

“秦兄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多谢秦兄救我！”

“秦兄救我两次，张某永生不忘！”

“……”

一路闯塔之中，这种话，秦天已经听得太多，但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在通天塔里，每一个破塔而出的人，都会被抹去关于通天塔的记忆。

原本秦天也有些不信，但来到最后一层后，他却发现，这是真的。

连记忆都要被抹去，这些人根本不会记得，是谁挥剑将他们从生死边缘救了回来。

所谓的没齿难忘，完全没有意义。

斩杀第九十九头妖兽之后，再遇到其他妖兽，秦天或是挥剑断其四肢，或是断其羽翼、爪牙，却唯独斩而不杀。

通天塔的规则，杀满一百头妖兽，立刻便要被传送至上一层。

但他如今，身处最后一层，再往上就要走出通天塔。

在没有弄明白，通天塔内的妖气来自何处，以及每次被灌注的修为，还有那些一闪而逝的阵纹，又有什么奥秘之前，他还不想离开。

如果可以看透通天塔的本质，他或许可以发现某些布局者的蛛丝马迹，或许还能辨认出，这鬼地方是否出自苏月之手。

但用了很久，就算秦天一路越级而战，可凭他现在的修为，却根本琢磨不透，通天塔的种种诡异之处。

如果天界的力量是油，那人间的力量就是水，油在水上。

本质不同，就算有时两者混在一处，最终也会自行分开，泾渭分明。

反手一剑将一只赤红蝙蝠斩去双翼，秦天眼中星辰倒影渐渐消散。

用人间的力量，去探索天界、妖界的秘密，就算天帝转世，也仍然不能突破天人之隔，看不透头顶那层黑雾的虚实。

通天塔最后一层，秦天刚刚来到这一层空间时，大约还有四十余人。

在他四处游走，探索最后一层空间奥秘的时间里，人数在不断减少着，或是被杀，或是完成任务，被传送走。

望着第四层顶端那片黑雾，秦天深吸一口长气，手掌紧紧握住玄阙剑柄。

尽管没有看穿通天塔的玄机，但有一点，他却丝毫不会怀疑，那就是——抹除记忆。

与之前不同，仰头朝“天空”望去之际，秦天能够感觉到，这一层的黑雾，拥有一种令他极不舒服的神秘力量，想来应该就是通天塔的建造者，所做出的防护手段。

几百年来，从这里走出去的人，都会失去在塔内生活的这段记忆。

或许其他人会认命，但秦天却绝不允许，自己的记忆有任何的缺失。

想把记忆带出去，别人不行，但他可以。

随手沾了点血迹，在衣袖处绘出只有自己才能看懂的符号，但这最后一次尝试，秦天一双灵眼，却仍是看不穿这片黑雾。

“九星归藏，伏藏！”

秦天狠狠一咬牙，《造化星辰诀》催动，自进入通天塔那一刻起，一幕幕画面，飞快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化作九枚星点，尽数注入玄阙古剑中。

但一刹那，秦天也感觉到，在黑雾之内，一种诡异力场的笼罩下，他脑中那些关于通天塔的记忆，也被悄然抹去，再也没有半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