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过是为着喝杯酒而进去,其实进不去自可到别处去。
可是,看着这么个喝酒的地方煞有介事地贴出那样的东西出来,还那么狂妄地定那么个规矩,有些人就看不过去了,真就把这挑战帖当回事了。
于是,慢慢地,就有人开始挑战起来了。
遗憾的是,金二爷虽然无意科考,但私底下却也是个很有求知欲的人,他自幼聪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更是阅万卷书,肚里极有才学,光他写在挑战帖上的对联,就已颇有难度,成功地难倒了大部分挑战者,偶尔也有对上对联的,却是进去没多久,就被金二爷轻而易举地赶出来了。
一次两次三次,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败兴而归,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也多了,跃跃欲试的挑战者则更多了,不出一个月,四金酒肆有一场斗文会的消息就传开了,都说这个酒肆的老板学富五车,才学极高,从无敌手。
这样的消息不胫而走,自然也传到了当时负有盛名的那些大文豪大才子们的耳朵里,渐渐地,就开始有一些文人界的名人前来挑战。
不论这场比试的结果如何,反正,金二爷的目的达到了,至少,四金酒肆自那场比试起,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金鑫听到这件往事的时候,由衷地会心一笑,这是通过制造舆论和名人效应从而达到广而告之的目的,使得四金酒肆短时间内便家喻户晓,甚至从此之后,但凡有文人切磋的集会或场合,人们首先想到的举办地点,就是四金酒肆。不管从哪个方面看,这都是一次非常成功的营销策略,放在这样的时代,实属难得。
必须承认,这个金二爷果然是个名副其实的商人。
柳云啧啧称赞道:“古往今来,但凡有些名声的大小店铺,那声誉不是日积月累的深入人心塑造出来的,就是无心插柳的机缘巧合获得的,像二爷这样,主动绸缪,并在之后坐收渔利的,可真是从未有过的。所以说,他真是个经商的能人。”
金鑫笑而不语。商人,最忌讳的不就是守株待兔?真正有胆识有谋略的商人,总是更乐于主动出击,先发寻找商机,抓准了机会,获取自己想要的利益,如若找不到机会,更会自发地制造机会,为自己谋划出一条商机,由此得到自己想要的。
这就是商人,真正有野心的商人。
相对于那些传统的,按部就班,执着于固守一小块领域的商人,金鑫显然属于激进派,她喜欢冒险刺激的商战,凭借自己的聪明和经商手段披荆斩棘,杀出一条自己的康庄大道,这所带来的成就感和满足感,是金鑫所着迷的。
她享受那样的过程,哪怕其中有惊险,有阻碍,可能可能失去所有,她仍旧乐此不疲义无反顾,她认为,作为一个商人,努力地工作,收获工作上的成果,这就是她人生价值的体现。
大概是同为商人的惺惺相惜,金鑫本来对于金二爷没什么感觉,毕竟,他是“金鑫”的父亲,而她,是从现代穿越而来的,名字也不叫金鑫。
金鑫,金鑫,说起来,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得知这副身体的主人名叫“金鑫”时,还无力吐槽了一阵,只觉得这名字太寻常大众,四个金砸下来,还特别的俗气。后来想想,她在现代就是经商的,更自认是个满身铜臭味的人,想来,这名字多少也是蛮贴自己的,便也慢慢说服自己接受了。
不管怎样,既然来了,愿与不愿,她都必须舍弃现代的身份,以金鑫的身份在这个王朝生活下去。
何况,得知金鑫的父亲是个如此有商人气质的人后,她似乎找到了关联点,再提起金二爷的时候,反倒心理上觉得不那么遥远漠然,而是有些亲近感了。
金鑫一路跟着柳仁贤走着,心思却是七转八拐,若有所思。
这时,突然听到柳仁贤的声音:“听我父亲说,五小姐的名字还源自四金酒肆呢。”
金鑫愣了,转头看向他。
柳仁贤笑了,说道:“当时四金酒肆生意非常的好,金二爷也因此得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心情很好,就邀请了我父亲和其他几个好友欢聚庆祝了一番,酒过三巡,金二爷就说,四金是他打造出来的第一个店铺名号,又让他第一次获利,对他来说意义不一般,他想好了,以后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就取名金鑫。”
金鑫听得傻眼,还奇怪是怎么着会叫这么个名字,没想到竟然就是这样的信手拈来取的?
还真是——她哭笑不得,也罢,既然她如今是金鑫,那么,金二爷就是她的父亲了,父亲给取的名字,怎么着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当然了,叫金鑫,俗气是俗气了点,大众是大众了点,可又如何?不过名字而已,取名可以信手拈来,打造名字可不简单了,今后,她会慢慢经营这名字,毕竟,只要她这个人成功了,她也能让这俗气的名字与众不同起来。
想着从今往后她就能够凭借金二爷留下来的这些资产而拥有发挥自己所长的途径,金鑫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心底里压抑着的某种跃跃欲试的情绪更加强烈,她很清楚,这是她的起点,更是她主宰自己未来的唯一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