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离去的兵卒,守静是真懵了。这是什么意思?
啥意思?不会是真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吧?
他满心无语,可话也赶着话到这了,难不成还潜入进去看看怎么回事?
更不现实了。
于是,他忍不住对空气问了一句:
“咋办?”
……
“我哪知道咋办,不见你,你就回去呗。可能人家要忙呢。”
对着空气,李臻来了一句。
对面的狐裘大人看了一眼他后,没吭声,继续品着自己面前这杯茶。
接着就见李臻停顿了一会儿,来了一句:
“少自作多情了。赶紧回春友社看看,别磨叽。”
说完这句话,人才算消停了下来。
可却听到了狐裘大人一句感慨:
“道门的手段……真是看不透啊。”
“……大人是说守静?”
“嗯。”
狐裘大人点点头:
“一气化三清。道门不传之秘,我还是想不透,为何张道玄要教你。难不成,他把你当下一个道门领袖来培养?”
“我可不信。”
李臻想都不想就直接摇头:
“但这门术法确实玄妙,我和守静明明是两个人,甚至性格都是两种性格,可偏偏……我们却还是一个人。根本理解不了,哪怕我学会了,也仍然理解不了。”
说完,他忽然问道:
“大人,下一步,咱们可是要回江都了?”
“嗯。”
狐裘大人应了一声:
“该回江都一趟了。不然,陛下可要起疑心了……道士,可想好了么?跟着我回江都……“
她的眼眸变得认真了起来:
“杜伏威这一战,彻底把江南士族推到了陛下的对立面上。而现在,两边的斗争才刚刚开始。江都绝对不会太平,而在外人眼里,我是首当其冲的那个碍眼之人,是必须除掉之人。而我也必须把我不能动炁这件事伪装到极致。跟在我身边,你是一步一生死……可想好了?”
“……大人没有跟江南士族联合?”
“你觉得我会允许我自己走陛下的老路么?”
“呃……”
听到这话,李臻愣了愣,忽然笑了:
“哈那贫道若是不来,大人会如何?”
“自然会有其他人保护我。”
“……”
李臻嘴角一抽。
而守静那边已经想骂街了。
哪个秃驴敢和贫道抢修女!
谁!
!
还有谁!
!
!
没理会脑子里那个跳脚骂街的不正经儒生,李臻刚要开口问是谁,可却见女子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那一笑,当真是万物失色。
把道士直接给看呆了。
“说笑罢了。世人又有哪个不知晓与我同行不亚于与虎谋皮?帮我?呵……谁敢?”
她无所谓的摆摆手:
“你若不在,我最多行动会受到制约一些,往行宫里一住便不在出来。而这天下间又有什么人,能越过天下第一、第二、第四的眼皮来杀我呢?而你在,我便又能到处走,看你的意思……似乎只要不是悟道,都能处理,可对?“
“呃……没错。“
“那便够了。若是来人真的是悟道,咱们也拦不住。”
看着狐裘大人那洒脱的模样,李臻发现……有时候真的很难想想她是一个女子。
不过……
“大人,咱们什么时候上路?”
“明日吧。今日想休息一天。”
狐裘大人端着茶杯语气异常轻松。
而李臻听到这话后,点点头:
“这样啊……贫道刚刚在熬粥的时候,忽然看到旁边有堆放几个木桶,想来是之前歇脚之人沐浴之用。大人这舟车劳顿如此之久,可需要贫道给烧一桶热水沐浴一番?”
“……”
女子欲饮茶的动作一顿。
双眼的焦点瞬间集中到了道人身上。
“沐浴?”
她轻声问道。
李臻点点头:
“不错,沐浴。大人和贫道汇合后,似乎就没在沐浴过了吧?这一路奔波风尘仆仆,不如沐浴一番,重新上路?”
“这样啊……“
看着道人那清澈的双眸,狐裘大人想了想,点点头:
“也好,本想回江都之后,去那道门特地引地热而出的温汤之中再洗……不过既然有人想伺候我沐浴,还是个道士……那便随你好了。”
“哈”
李臻忽然乐了。
迅速起身:
“那贫道给大人去烧水。”
“无需烧,把那木桶给我里里外外的刷个通透便好。”
“诶,行!塔大!”
嗡
金光璀璨。
眉飞色舞,不知为何看起来很是激动的道人一挥手:
“来干活啦!”
而看着道人那满眼激动的往后院跑的背影,女子露出了一种似笑非笑的模样。
不过片刻,不知为何,她原本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轻微的红晕。
一闪即逝。
……
“大人,干干净净!”
巨大的木桶前,李臻就跟炫耀一般,展露着自己的成果。
为了狐裘大人所说的干净,他硬生生的给这木桶刮下来了一层皮……
绝对干净,绝对没有二次污染。
甚至还把驿站里面唯一的一扇屏风拿了过来,挡在了木桶前。
同时,他还屏蔽了脑子里那嚷嚷着要喝斯嘉丽约翰逊洗澡水的某个变态。
你是什么守兰特吗!
“嗯。”
女子应了一声,撇了一眼这屋子那张桌子。
桌子上,有一处唯一出现在这个屋子里很突兀的一套东西。
笔墨纸砚。
墨,已经磨好了。
想了想,她打了个响指,那一桶冰水便开始冒烟。
接着便忽然来了一句:
“不会有人欲行那宵小之事吧?”
李臻一本正经:
“大人放心!绝对不会!……嗯!你,出来!”
忽然,金光一闪,从狐裘大人的袖口扯出来了那条兀自挣扎的小蛇,然后向外一丢:
“去去去,别偷看,听到了没!”
话音落,一尾鱼儿悄无声息的跳出了时间长河。
在绝对慢速静止的状态中,李臻快速来到了那文房四宝前,手里拿着笔开始飞速书写。
一息,两息,三息。
三息之后,金光未褪,可两页洋洋洒洒的纸张已经被写满了。
没人能察觉。
因为那金光已经消泯了一切除了道人自己外,能以炁而行的任何事、与物。
而三息之后恢复正常,金光才无声无息的缓缓消散。
重新回到了原地,似乎从来没有过任何动作的道人躬身一礼:
“福生无量天尊,大人请安心沐浴,贫道这便出去了。”
“嗯。”
彷佛一无所知一般的狐裘大人应了一声。
接着,李臻便退了出去,还帮忙把门给关上了。
刚出门,他就盯住了那条被金光围困的小蛇,对那双蛇童耸耸肩,走上前去后,低声说了一句:
“别想啦,贫道都看不到,哪里能让你看……要不,一会洗澡水给你留着?”
“嘶嘶”
黑蛇吐信,凝视了李臻片刻,最后蜷缩成了一圈,伴随着消失的金光,它直接攀附到了李臻手上,化作了一个黑黢黢的手镯,首衔尾,凝固不动了。
片刻后。
忽然,李臻感觉到狐裘大人沐浴的屋子里有过一闪即逝的天地之炁的波动。
接着,哗啦一声水声后。
狐裘大人的沐浴,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