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怕被告发?真当杨广是什么明君?任君?
可面对道人那无语的荒唐疑惑,她却回答的平静之际。
不咸不澹:
“因为,他们在未来,同样是隐患。”
“……?????”
李臻懵了。
因为未来是隐患,所以现在全都打包收拾了?
我……
这……
这么狠的吗?
而彷佛感觉到了李臻的惊讶,她盯着河水继续说道:
“道士,孙华,不就是例子么?一条狗,不能吃的太饱。吃的太饱了就容易犯懒,不看家护院。也不能太饿,太饿,就会饥不择食。对它也不能太宠,太过于宠爱,就会让它生出它才是主人的错觉。而这些年……江南世家,让这些门派……吃的太饱了。饱到翻海会竟然想要助瓦岗打下江山,饱到金枪军自然想自立为王,待价而沽后入主朝堂。你瞧,这些都本不应该是他们该有的野心。而这些野心,也就是乱世平定后,最不安稳的存在。你觉得……他们该不该死?”
“……所以大人要……让他们也……葬送进去?”
“嗯。”
女子点点头:
“一起去死。杀鸡儆猴在任何时候,一只猴不够,就多拉来几只。而这几只猴子哪怕死不掉,也会元气大伤。到时候猴群就会陷入内斗。接下来只要再扶持这些猴子重新上位,那么仇恨自然而然就会转移到它们内部。至少,能保五十年的安稳。而到时候时间到了,在随便找个什么借口,让它们再来一次便好了。如此循环往复,对于他们这些门派而言,或许是亲人骨肉的刻骨铭心,可对这天下而言,便是最好的安定……”
说到这,她话头一顿,扭头看了一眼李臻。
发现这道人眉头紧皱的盯着自己,那绝美的脸上露出了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雅文吧
“是不是觉得,我很极端?”
“……”
李臻不言。
可女子却自顾自的来了一句:
“因为,我没有精力再去操心他们的事情了。这次恰逢其会,索性,便一起吧。”
说到这,她忽然一声长叹。
眼里情绪翻涌……
似乎想要阻止什么……可却阻拦不住。
最后,全都被她隐藏进了那月色之中。
“别怪我心狠,道士。谁让我……活不长了呢。”
说完,她抽出了手帕,轻轻的掩在了口鼻之上。
……
于栝。
正说书的儒生话头一顿……
不少正沉浸在那“无情飞针”之中的流民下意识的投来了疑惑的神色。
可守静却不多解释,只是轻轻的对着空气说了一句什么,接着,洪亮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而他说的话,李臻听到了。
“就是她!”
这话若是旁人听了,恐怕会不解。
什么就是她?
她就是什么?
但李臻很清楚守静的意思。
守静想说:袁天罡那一卦的应验之人,就是她!
也就是说……
狐裘大人只有自己能救?
一下子,他眉头皱的更紧了。
而女子用手帕掩住口鼻,见道人对于自己所说之言没半点反应……眼里罕见的流露出了一丝失落。
扭头看去,却又一愣。
只见道人眉头紧皱,可却似乎在思考什么。
想了想,她问道:
“怎么?就那么希望我死?”
她在问李臻问题。
而在李臻明确表达拒绝回答之前,他必须要如实回答。
因为,这一局,是坦白局。
于是,他直接摇摇头:
“不,贫道只是在想……虽然早就大概猜到了,可从大人嘴里亲口说出来后,贫道却忽然觉得压力好大……”
“……?”
女子一愣,顿了顿……忽然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来:
“怎么?道士,听你这话的意思,就好似你能救我一样?”
可谁知听到了这句话,李臻却点点头:
“我能。”
声音平澹,可双眼却满是认真:
“这世间,唯一能救大人的人,如果没错的话……就只有贫道了。”
“……”
“呼”
不知为何,不知从哪。
起风了。
女子转过了身来。
放下了手帕。
鼻尖下面,还残留着一丝嫣红。
而她却把手帕递给了那条不知什么时候钻出来的小蛇嘴上。
等那小蛇叼着手帕隐去不见后,目光终于落在了李臻身上。
一开始,她的眼里只有疑惑,可逐渐的……不知为何出现了一丝杀意。
居高临下,凝视着眼前的道人:
“看来,你还真的有一些事情,是我不知道的?……说吧,是谁蛊惑了你,让你这傻乎乎的道士就这么轻易信了别人的话?难道是交给你这一气化三清之术的国师!?”
“……是袁天罡。”
李臻也不瞒他,也不意外他知道自己会了那术法之事。
可女子的眉头却一下子拧紧了:
“袁天罡?……他和你说的什么?!”
“贫道不能说。”
他直接拿起了那唯一一次拒绝的机会:
“贫道不能说,但确确实实,是从袁天罡那知晓了大人之事。但他说的也比较模湖,一开始贫道亦不知竟然是说大人的。可……也在心里做好了准备。这就是贫道为何从河东出来,连洛阳都不回,就过来找大人的原因……贫道怕……来晚了,便来不及了。而现在……虽然关于如何能救大人之命,贫道亦是一头雾水。但也请大人不要在追问,因为,天机不可泄露。但是,也请大人放心……“
说到这,那股风悄悄的吹眯起了李臻的眼眸。
发丝飞舞之中,他的声音里却满是坚定:
“有我在。大人你……绝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