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出来我在临战之前交代你的那一声!喊出来!
喊!
老师救我!
喊出来……
不知何时,斗笠之下的女子嘴唇已然发白。
然而,就在此时……
道人清朗的声音带着疑惑响起。
那声音之中蕴藏着一些东西。
还带着一丝疑惑:
“拜你?”
被压迫到周身只剩下薄薄一层金光还在负隅顽抗的道人问道。
接着,声音中的疑惑更甚,甚至听上去还有着一丝嫌弃的味道。
“就你?”
哪怕光芒刺眼,无法看清,可任谁听到这话后,都能从其中感受到那道人脸上的表情……一定是浓浓的嫌弃吧?
接着……
就在那天空之上,神君双目点燃无明怒火,毁灭之兽冲出牢笼的一瞬间!
它的脚步,却停滞了。
或者说,脱缰的野兽被重新戴上了枷锁牢笼。
因为,在毁灭之意中,有一颗种子……
这颗种子,就在野兽的脚下,就在它的身体之中,生了芽,发了根。
瞬息之间,一道金光冲天而起!
光不高。
三丈三分。
如同小树。
可树苗虽幼,却已有荫覆天下,供人乘凉之决心!
从一开始的扶风细柳转眼之间化作了参天大树!带着让人心生喜悦祥和宁静之意,以柳条化作万千束缚之锁。
一点点的随风摆动、缠绕、包裹……
光芒所过之处,一切冰雪消融!
凛冬过,春意来!
生机勃发!
那金光温柔的安抚着一颗又一颗的光斑,转瞬沁入心田,使其从那狂躁暴怒化作了温柔之光。
接着……被包裹,被吞噬,被同化……
并且它似乎并不盲目,所过之处,有的光斑被吞入后迅速与其融为一体。而有的则像是不喜一般,任凭毁灭之意何等浓重,它依旧视之不见。
飞身掠过。
向着那伫立于天地之间的神君蔓延。
说时迟,那时快!
只是顷刻之间,便已经涵盖住了整个冰面的半壁江山!
察觉不对的神君反应过来,双目明火更盛!
全力催发!
可已经被套上枷锁的野兽无论如何挣扎,此刻却已经失去了最宝贵的自由……
“轰隆!!!!!!”
“咔嚓!!!”
伴随着与之前一般无二的冰层破碎之音,包括那金光过后却绕开的光芒斑点一起爆裂开来!
只见那冰层瞬间被炸开了无数个窟窿,点点碎屑掉进了漆黑的伊水之中。
一股气浪自冰面扩散到了东西南北。
中间夹杂着的冰屑扑棱棱的落到了那些已经看傻了的人们脸上。
一阵冰凉把他们从刚才的神君发怒中带回了现实。
可当回过神来的人们看到冰面上的景象时,却忽然露出了意外的模样。
这……
只见,刚才那已经形成了与光斑分庭抗礼的金光之阵缩小了许多,无数参差不齐的孔洞之中,传来的却是一个浑身金光如同残留余烬一般攀附于身上的道人之影。
道人似乎受了些伤……浑身金光比起之前的威势黯淡了不少。
但那金光却依旧通透。
但真正让人在意的不是这个。
而是……那片冰。
要知道,刚才那些密密麻麻的光斑,可是密布在整个冰面上的。
而刚刚的爆炸,那么多光斑一起,这冰面怎么都该破了才是。
偏偏没有。
三足鼎立之下,曾经同样布满了光斑的阴阳家一方,冰层毫发无损。
墨家那边,不知何时,一面虚空而立的兽面盾牌正面对着阴阳家的方向。
他们这边的冰层也无甚大事。
这也正常。
按照道理来讲,这阴阳家针对的是那飞马城的道人,还不到和墨家撕破脸的时候。墨家之人只是防御,阴阳家也没有做什么趁乱要命的勾当。
否则这会墨家人估计早和那个李守初站在一起了。
这些都很正常。
可是李守初那是怎么回事?
他那面冰……同样完好无损!
全场唯一参差不齐、支离破碎的冰层,只有刚才那金光反扑、光斑引爆那一刻的分界线处,出现了一大片蔓延至尽头的碎冰孔洞。
犬牙交错。
不是……不对劲啊。
刚才不是布满全场么?
要爆炸的话……怎么会只有那一条“线”的位置破了?
其他光斑呢?
刚才那金光不是没把所有光斑都吞掉么?
不管是来不及也好,吞不下也罢。
你这弄的跟定点爆破似的,算怎么回事?
不对劲啊。
刚才声威滔天……又是神明发怒,又是见仙下跪的。
可一场下来……那道士“毫发无损”不说,明明刚才冰面听那动静都快碎成渣了,可现在怎么才这么点损失?
雷声那么大,这雨……
怎么这么小?
那道人先不说,毕竟看上去有些被动。
可这阴阳家……那神君还在头顶飘着呢。
神仙……就这么点本事?
这就是神仙?
巨大的反差让所有人都有些……莫名的接受不了。
而这时,道人清朗的声音再次响起:
“咳咳……”
带着一丝气短的咳嗽声后,伊阙两岸山水之上,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带着讽刺至极的话语:
“这就是阴阳家的手段?……你们干脆改叫过家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