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用禹步时,地山谦亮起,不在凶位之上。中中之卦。
不好不坏。
可却能看到黄河之景。
他觉得风景挺好的。
那就这里吧。
手中金光渐起,化作了一把铲子的模样。
随着他的心念,一铲下去,便是一捧泥土。
顷刻之间,宽三长六深一的方形墓穴便被他挖了出来。
看着眼前的墓穴,他觉得心口有些堵。
头也有点胀痛。
深呼吸了一口气,把这些不适强行压了下去后。他终于取下了那五个木匣。
跳下了土坑,一个一个的摆好后,重新翻身上来。
三人的骨灰,两人的遗物。
虽然这是几千两银子的黄金,可他却没有留下一分。
到了那边……也是需要银子的。
开始填埋。
片刻后,一座坟丘出现。
他终于拿起了木板。
把手放到了木板上。
可手却哆哆嗦嗦的,怎么也写不下去。
远远看去,道士的肩膀在不停抖动。
过了好一会,才有了擦拭木板的动作。
接着,道士的手指重新放到了木板上,几笔勾勒后,直接插进了坟丘之前。
墓碑之上两行字。
“夏荷、凝霜、黄鹂。”
“且末、守初、李臻。”
再无其他。
他不想写太多。
够了。
他觉得她们能懂。
接着,他从布袋里掏出了一把黍稷,扫清了地面上的积雪后,用火折子引燃。
黍稷的青烟徐徐上升。
李臻跌坐在墓碑之前,眼神有些呆滞。
接着,自言自语声起:
“这里风景挺好的吧?”
“看到那河了没?黄河。宽吧?”
“知道这里是哪么?是北邙。生在苏杭,葬在北邙,你们听说过吧?“
“我也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这。”
“可在飞马城困了一辈子,这里山明水秀的,总要比那地方强得多,对不对?”
“有龙脉护着你们呢。”
“我和你们说,秦岭这地方可老神奇了……等有空吧,有空我给你们说个摸金校尉的故事。”
“……”
说到这,他有丢了一把黍稷到火堆之中。
接着从布袋里拿出了那从大凉打的一葫芦酒。
“这葫芦酒就是给你们留的。可惜了……在飞马城走的急。不过我觉得你们应该不会喜欢飞马城的酒。所以……尝尝这个。”
酒水点点洒落在雪中。
而最后一口时,李臻仰头一饮而尽。
“哈”
他用袖子擦了擦嘴。
道袍看起来脏兮兮的。
可他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干净的笑容。
目光越过了坟丘,他看向了夕阳之下,冰水混合的龙脉之河。
“真漂亮啊……对吧?”
又是一声呢喃。
道士继续笑。
可眼里却多了几分痛苦。
货真价实的痛苦。
他现在的脑子里如同被刺入了一根火热的长针。
酸、麻、胀、痛。
可他继续在笑。
一直从傍晚,保持着干净的笑容,笑到了黍稷燃尽后的长夜到来。
黄河隐没。
化作黑龙。
而道士也终于抵抗不住脑子里那种疼痛,跌坐在地。
就在意识化作一片黑暗之前,他脑子里还在想……
你们……一定会喜欢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