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汙渊?”
李柃听到面上露出讶然之色。
“殿下所说的汙渊可是那传说之中的秘境洞天汙渊洞?”
早在多年之前李柃就已经听说过这么一处地方。
《渊客乡风俗考》《鲛人国游记》《洞天胜境》《寻幽探秘录》《海妖志异》乃至于《万国风物志》等等各书也都不约而同的记载过鲛人国渊客乡的这一处秘境。
据传说这是一处位于海中火山的深洞恰好与虚空缝隙相连可通幽冥。
只不过它所抵达的既不是梦界也不是冥界而是更加虚无缥缈的心灵之境心相原。
这是一个唯心之所精神的力量极盛物质将被压制。
海姬道:“不错这处地方就是外界所传可以照应心灵的所在也是我们鲛人一族的圣地。
外界对汙渊洞多有误会编造出种种传说但这些传说的相同之处汙渊洞可以辨别是非曲直分晓善恶忠奸却是真实的我们也时常利用它来评判族人兼有洗涤心灵坚定信念之效。
如若你是真诚友善者进入此间非但不会受到伤害反而能得不少好处若是虚伪恶意者将会在深潜进洞的期间逐渐被海水碾压直至无法承受。
当年黄云前辈游历至此也曾慕名入洞一试正是因她成功潜入三千丈的深度我族才将其奉为上宾。”
“三千丈?”李柃微讶。
海姬道:“莫要以为这么做很简单这处地方是可以压制修士力量改写现实规则的自古以来只能潜入十余数十丈就被海水碾压致死的修士比比皆是他们业障太重进到汙渊就相当于凡人承受万钧水压了。”
古之先民多有神话传说好比能够明断是非吃掉奸邪罪人的獬豸把手臂伸进石洞如若说谎就会被咬断手臂的真理之口。
不曾想到鲛人一族也拥有这般的神话传说还将拥有此种功效的所在划为圣地。
或许这是全天下主宰讼争与劫业的道种偶然流落至此生根发芽。
但汙渊洞毕竟是一方洞天倘若诞生灵智立刻便是堪比地仙的存在。
这与玄洲大粼河的完整龙脉以及云上天的七彩祥云是同一层次的存在能够在某种程度上凝炼法则甚至调动大道的本源为己所用因此反而难得自我而是成为山川大地之灵那般的朦胧意识。
李柃所阅读的那些书本撰者对其讳莫如深似乎是因潜入此间需要直面自身罪孽与因果拷问心志所导致但几乎所有记载都不约而同的承认其功效神异之名不胫而走。
海姬似乎也认为让李柃进汙渊洞一趟是最好的说服之法。
她自己和族人们都相信圣地的传说只要通过了这个考验退兵之事自然有得商量。
这么做似乎还有些许外人难以想象的好处顺道还黄云前辈一些人情。
倘若李柃真的暗藏歹心被汙渊洞所杀连黄云真人都挑不出什么错处也没有道理来此兴师问罪这同样可以杜绝一些对鲛人族不利的影响。
“这样啊……”
果然海姬的提议出来就连廉泃都无话可说。
只是还有一些地位较高的雌性鲛人似乎是部族头领的模样显得有些抗拒。
“我族的圣地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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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姬道:“他是黄云前辈门下也是一方宗门之主进去并不算破例。”
听到她这么说再看看手中的的这些好处各部族头领也就无话可说了。
这件事情很快就定了下来干脆趁着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一起前往。
李柃和众鲛人大妖一起来到数百里外的海底火山透过数丈深的清浅海水可以清晰看到一个深洞径直向下望之不见尽头。
这里就是鲛人族的圣地汙渊洞。
从外面看去这只是一个平常的海眼可能潜下几十上百丈就能见到尽头之所以颜色比别处深也是因地形地势特殊吞噬了光线所导致。
海眼附近有一些凸起的巨石在东侧一面形成了半月形的岛礁鲛人们在其中修建出平台与阶梯落在当中正好可以居高临下的俯瞰。
李柃心中好奇之心大盛隐隐的也对自己心志和元神生出几分好奇。
自己究竟能够潜下多深呢?
“据说汙渊的真实深度是无限的它根本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尽头如同这方天地宇宙然而人力有穷时所能承受和抵达的深度是有限的不同修为境界的阶段也对下潜的深度有所影响往往是以自身修为或者发展潜力为依据!”
他心中隐隐有个猜测这个地方可能与劫道力量有关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天劫考验。
只是和天雷地火不同此乃水劫之地借助大海水压与天地法则之中关涉心灵的力量形成劫数。
自己曾历雷火风三天劫神魂本质又是堪比元婴巅峰日游境界的层次说不定能够下潜很深?
大不了感觉不妥之时及时浮上来就是。
和真正的劫数不同这里的挑战是可以量力而为的各方前辈高人之所以慕名而来完全是因看中其中历劫新生的好处获得一些别处地方难寻的问心经验。
“这里就是汙渊洞了趁着小友还没有进去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真的没有杀害我们巡海将军吗?”
在平台上海姬当着众鲛人的面凝聚水元凭空凝现出李柃此前见过的那位妖将的形象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李柃张口欲答忽的感觉一阵令人心悸的奇异感受涌起。
他下意识转头看去只见清浅的海水下洞穴幽深仿佛深渊巨兽的大口。
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海恐惧萦绕心头李柃压力顿生原本想要脱口而出的话语也哽在喉间。
他并没有从海姬和这些鲛人大妖的身上嗅到敌对和杀机这应该是汙渊洞本身的影响。
迟钝了好一阵李柃摆脱这种影响终于开口笃定无比道:“绝无!”
海姬道:“好那请进洞!”
李柃看了她一眼转身跳进海水中。
在入水的一瞬间李柃感觉全身上下一片冰凉四周的波涛与鲛人族窃窃私语所发出的声音全部消失了。
空前的寂静随之而来与此同时那股诸般恐惧交混的压力却又油然而生。
复杂多变的心境影响着李柃的精神意志令得他神魂不断波动起来。
突然一股污秽的水流凭空而现那竟是从自己身上析出的业障。
“我们好惨啊凭什么你就能娶公主当驸马享受荣华富贵……”
李柃仿佛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的玄辛国内百姓受灾民众哀嚎。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他虽不曾作恶多端但却的确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凭自己手艺实现阶级跃迁凌驾于绝大多数国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