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是没听清楚,而是在睡觉吧。”
“大人看到我在睡觉,为何不叫醒我。如果临时改试卷,必须让全体考生知晓,怎么可以独独漏掉我一人呢?再说,贡院这么大,位于边角之处的考生,肯定没有听清楚,这样考试岂不是有点不公平?请大人重报一遍题目!”
孙慎行冷哼一声,道:“你说报就报啊,那我多没面子呀。”
朱由诚冷笑一声,讥讽道:“大人带枷入考场时,面子早就丢光了,现在还谈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孙慎行和王图面红耳赤,怒道:“你……”
“皇上派二位大人前来主考,不是来抖官威的,而是为大明选拔人才的。考生没有听清题目,大人有责任重新报一遍,否则错失人才,岂不是愧对天下苍生。”
孙慎行面带讥讽的微笑,道:“这么说,你就是人才喽。”
“不好意思,区区在下确实是人才。”
孙慎行一拍桌子,怒斥道:“你算什么狗屁人才?”
孙慎行满以为这一拍可以把朱由诚吓个跟头,最不济也可以把朱由诚吓得不敢再开口。
谁知朱由诚上前两步,也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想大声喝骂,却不知道面前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只好讪讪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附近考房里的考生不由哈哈大笑,原来他们争执的声音太大,好多人干脆放下笔,听他们吵架。反正声音嘈杂,也无法安心考试,不如看看热闹。这热闹可不好瞧,百年也难遇敢在科场与主考官吵架的人。
一名好事的考生大声答道:“主考官姓孙,名慎行,官居礼部尚书,副主考王图,礼部左侍郎。”
朱由诚一指孙慎行,喝道:“你还好意思腆着脸呆在礼部?我去年连中文武双解元,一首七言绝句,流传京城,如何不是人才?倒是孙大人,你年纪一大把,可有大作供我们学子拜读啊?再说,历任礼部尚书都有奖掖后学的佳话留传于后世,孙大人这一句‘狗屁’名言流传千古,必将与诸位礼部尚书的先进事迹一起流芳后世,晚生实在是钦佩得紧那。”
孙慎行的脸又一次涨得通红。东林党早已达成共识,就是不和晋商比富,不和魏忠贤比狠,不和朱由诚比嘴。孙慎行不信,今天果然一败涂地。
小太保见朱由诚一个劲地和两位主考官争执,怕他没有时间考试,打了个圆场道:“孙大人暂且息怒,朱考生,你也少说两句。我现在把题目告诉你……”
王图喝道:“徐四岳,你敢?”
原来这个小太保的名字叫徐四岳,他向两位主考拱了拱手,诚恳地说道:“孙大人、王大人,你们位高权重,可能不在乎罚俸的惩罚,但我们下属全靠俸禄吃饭。如果这件事宣扬出去,最轻也是罚俸,我们到哪里找饭吃?而且事情闹大,斩监候或是充军发配,也不是不可能。大人为何针对朱考生,我们不想知道为什么,也不想管,但我们得为我们的性命着想。”
旁边的众巡考一齐点头,纷纷劝解孙慎行和王图。
徐四岳见巡考被自己三言两语拉拢过来,心中大喜,又说道:“刚才朱考生说了,边角的考生可能没听清题目,如果闹出事来,我们可是要被连累的。这样吧,我们投票,同意把试卷发给考生的,就把手举起来,到时候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承担责任。”
话音刚落,众巡考的手一起举了起来。王图也举起了手,不过看到孙慎行愤怒的目光,又悄悄地把手放了下来。
徐四岳大喜,从孙慎行的胳膊底下抽出考题,大声宣布:“众考生不必着急,我们即刻发放试卷,请各位在考房内安静等候。”
众考生大喜,贡院里响起雷鸣般的欢呼声,有不少考生还大声喊道:“朱年兄,你真棒!”
徐四岳把一份考题递给朱由诚,道:“快去考试吧,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求收藏,求推荐票,下章预告:第一百零二章一计不成,再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