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拿我们姐开心呢。”有小妹立刻道。
还有人则说:“好呀,是不是看上我们金凤姐了,所以才不肯要我们呀。”
欢场女子只要肯陪你那打情骂俏的话随口而来,湾仔苏给她们坐下敬酒时候灌了半瓶后也豁出去了,和她们嬉笑说:“可惜靓女看不上我呢。”
金凤又好气又好笑,伸出手指点了他额头一下:“好好喝,我去转转过会回来。”
“过会带苏哥回家吗姐?”有个丫头胆大的调戏起金凤来,金凤回头说话却是看着湾仔苏妩媚的一笑:“好呀,再带你一起,就怕阿苏不够威。”
湾仔苏立刻热了:“我威我威。”
桌面上女孩子们笑成一团。等金凤走后,这些女孩子就开始问湾仔苏香港的事情,男人嘛喝多有时候话多。湾仔苏便开始扯起过往,他倒不是吹嘘,砍人收数啊,跟着阿青征服字头之类,听的人都呆住。
附近台面的客人,比如之前的张先生过来送酒然后凑趣着不走,其他客人也就凑来敬酒和他聊天。
有杜月生撑场,又知道他是韩秉青的兄弟,但凡有点阅历的都来给面子,不知道情况的则打听,然后便传开来,满场新旧客人都知道他的来头和本事。
金凤靠在二楼阴暗的地方,点着烟默默的看着。
湾仔苏在下面眉飞色舞。
不过这扑街看中大鱼了,对身边美色虽然亲近却不浪荡。可怜见惯风月的金凤今天也就如见鬼似的,居然还因此悄悄开心。
阿阳走上来:“阿姐。”
金凤问:“怎么了?”
“那两个人都收拾好了。我要不要去敬苏哥一杯?”
“现在不忙就去吧,说起来你们还是同行呢。”金凤笑道,阿阳叹息:“我哪里能跟苏哥比。您之前没来,我可是亲眼看到了,人家那身手一个打我们一群都没问题。”
“哦?和我说说呢。”金凤好奇起来。
阿阳便和她说,下面湾仔苏还在喝,门外忽然呼啦呼啦的挤进好几个人,进门就咋咋呼呼:“有台面吗?”
场子里喧哗着,湾仔苏他们没注意。
但在二楼的金凤看的清楚,居然是张啸林又来了。
那个混蛋自从一二八之后,仗着日本人越发的猖狂。说起来大舞台还是顾家堂的场子,后来给阿根阿根不要,顾家堂临老肾虚玩腻歪了,便交给金凤来看。每个月象征性的给点钱便是。
而张啸林明明知道这是杜月生的义妹,还来闹过。
看他今天的样子似乎又有些不对。
确实是这样的,张啸林今儿在小野少佐那边又吃了顿排头。
自张宗昌那神经病跑路后,他就水涨船高。但张宗昌跑掉的事情总像个阴影,小野一直怀疑是张啸林帮对方跑的。天地良心,张啸林怎么会这么义气?
用张啸林的话来说,小野哪怕知道和他无关也故意压他来着。说到底他不敢怪日本人,只能骂大个子死都不消停。偏偏那厮哪里能念叨,就在今儿下午,居然有封越洋电报发到了张啸林的鸦片公司。
好死不死是小野也在那边查账目,因为日本人也“参股”了嘛。电报是张宗昌打来的,电报上十足有病的说:知道我在哪儿吗,你知道的,哈哈哈,日本人要整我,老子便跑我爹这边来了。现在上海滩没老子,鬼子该重用你了吧,我知道你一直都嫉妒我,但不管怎么说兄弟一场,还是要谢谢你老请我嫖娼,这尼玛美国的大洋马太能搞,不大吃得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