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巴依局长,我想知道,目前我们富海究竟有没可能把交通这一块发展起来。”里面说话的人,肯定就是赵德胜:“和风的基础建设。给我们感触太深了。”
“是啊,书记,”对方应该是交通局长,看来他们的谈话刚刚开始:“这两天我们在和风的马路上疾驰,看得我这个眼红啊。但是,书记,我们与和风县不一样。和风县的形状很有特色,从中间扩散。但富海就是一个长条形,国道成了主干道。”
赵德胜:“先把公社和大队的公路修好吧。栽好梧桐树,就等凤凰来。巫副专员就是巫副专员。这一出马。给我们富海带来的福利之大。难以想象。不得不服啊!”
“凤凰?那是神鸟啊。不会吧?对我们富海也有影响?”山局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吃惊:“难道给我们也要修路?那样的话,可以节约一千多万呢。”
“节约你个头啊。”赵德胜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好吧,给你说说吧。巫副专员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打广告这件事,你知道吧?”
“当然晓得。”山巴依不以为然:“我家老婆子每天都在我面前唠叨。为啥这么出风头的事情,让和风给抢先了。但是那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呀?”
“所以呀,你只能是交通局长,就看着自己的一摊子。”赵德胜慨叹:“广告影响之大,让大家都没想到。我不晓得京城的电话情况怎么样,据说和风的电话机每天都发烫。”
“那电话机会不会坏掉?”山巴依这人实诚,连外间巫山和赵明山都不由自主笑了起来。
“小秦,是谁呢?”赵德胜在里间问话了。
“是我!”巫山已经走了进去:“山局长是吧,电话机坏不坏那就是电话质量的问题。接到的电话这么多,你联想到什么东西没有?”
山巴依面貌粗犷,符合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他懵懵懂懂摇摇头。
赵德胜有些不敢置信,站了起来:“巫......巫副专员?”
“不错,我是巫山。”他哈哈大笑:“来偷听下你说我坏话没有。幸好没听到。”
山巴依的线条再粗,也被震了一下,赶紧站了起来。
“坐吧,继续。”巫山自己陷在茶几旁坐了下来:“山局长,刚才赵书记的意思是说,将有很多的人前来投资。和风与富海这么近,投资者首选是和风,接着不就是富海了吗?”
交通局长傻愣愣地一乐:“那太好了,我们富海就能继续保持在欧洛泰的领先地位。”
这话说得赵德胜都不知道怎么接口的好,只是无力地挥挥手:“你先下去吧。”
“巫副专员刚回来?”赵德胜的话语透着亲近。
“是啊,昨晚到的百屯,今天被农十师那帮子人灌得胃都差点儿撑爆了。”巫山一支烟已经丢了过去。
赵德胜听老朋友李求胜说过特供烟的事情,偷偷瞄了一眼,心脏都跳得不规则了。
“啊?百屯?”他这才反应过来,惊喜道:“这么说?”
“没错。”巫山自顾点上烟,把打火机丢了过去:“一八四到手了。”
这个消息,对富海人来说,是一个巨大的鼓舞。
富海县,被团场包围着。周围分别是一八二、一八三、一八七、一八八、一九零团场。
“那敢情好!”赵德胜激动得连打火机都忘了接,双手搓着。
“德胜同志,慢慢来吧。”巫山给他泼了一瓢冷水:“一八四到手是机缘巧合。”
“巫副专员您说得很对。”赵德胜也冷静下来,点上烟:“以前团场的渔场,划拨到我们富海县。最近,这些渔场有些异动。看来在百屯不少人不愿意呀,这下我的心就放在肚子里。”
“有人有意见,就调离工作岗位嘛。”巫山点醒他:“不服从上级命令的人,不管是在兵团还是在地方,那都是不可以的。”
“是啊,可是副专员,那样一来,渔场同志的心不就冷了吗?”赵德胜没转过弯来。
“渔场作业,靠的不是领导。”巫山微微笑道:“你看到哪个场长亲自下湖打鱼?就像我们的部队一样,和士兵最贴近的,还是基层指战员。”
“对呀!”赵德胜反应过来:“我从中层里提拔几个上来,主要领导不听指挥的,全部调离。毕竟他们现在的人事关系,在我们富海。”
说完,两个人相视一笑,感觉关系进了一层。
这是一个刚过而立之年的人,看上去很是儒雅。可能是他自身好学,从赵德胜的资料里看到,他的文化水平只有初中毕业。一个人和书本接触久了,自然就生出一种气质。
比巫山大近十岁,成为欧洛泰第一县的县委书记,和李求胜相交莫逆,与地委和行署其他人关系都不错,说明这人情商也很高。
“知识文化很重要啊。”巫山已经把话题转移:“现在的社会,没文化可不好混。”
“副专员,您说得太对了。”赵德胜也很苦恼:“富海在外人看来,简直就是宝地。有一句很粗俗的话,驴子粪便外面光,里面一团糟。山巴依同志执行力很强,确实不是当一把手的料。我到富海后,这里的关系盘根错节,不大好动。”
“按照你的意思办吧。”巫山手指在茶几上敲击着。
赵德胜心中大喜,也就是说上面的压力巫副专员顶着,比李求胜的魄力可大多了。
他随后的话,让巫山有些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