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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同食

许敢找到自己的哥哥,小声地嘀咕几句,许雳给了他一巴掌,“公子的事情,也是你敢乱说的,小心公子罚你抄书。”

他吐下舌头,赶紧闭嘴,公子的惩罚最为丧心病狂,明知他最烦读书识字,偏爱罚他抄书。

胥良川隐在树后,听到兄弟二人的谈话,自己也愣住,看着远方扪心自问,他中意那小姑娘吗?

前世,他从未爱慕过任何的女子,也不识情滋味,后来被赵燕娘一闹,只觉恶心,一生独身终老,在阆山苦心钻研,修身养性,不曾起杂念。

许氏兄弟俩看到他的身影,立马噤声。

许敢装死,心里念着菩萨保佑,也许离得远,他又说得小声,公子说不定没有听见。

可惜事于愿违,眼见公子转身离去,修长的身姿就要迈进屋,却传来晴天霹雳的一句话。

“最近无事,许二想必闲得慌,不如将书架第二排第五本书誊写一遍。”

许雳兴灾乐祸地看着弟弟,不厚道地笑出声,兄弟俩是大公子的亲随,书房平时也是两人整理的,自然知道公子指的是哪本书。

那本书可是要比寻常的书厚上两倍。

许敢耷着眼,看着笑得开怀的哥哥,欲哭无泪。

整日奔波,雉娘也很是困累,早早睡去,东屋那边不太平,赵县令训责赵燕娘,董氏不干,与他辩驳,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雉娘的身上。

赵县令从雉娘口中已经事情经过,听到董氏说得完全相反,有些怀疑,背着手踱到书房,索性歇下。

翌日一早,雉娘正起身,便听到院子里吵哄哄的,乌朵机灵地进来,小声地说着,“三小姐,董老夫人来了。”

雉娘面色无波,董庆山失踪,董家自然会来人。

幸好她多留一个心眼,去后山取水时叫上忘尘师父,董氏想将脏水往她身上泼,可得要好好思量。

董老夫人不管不顾地院子里闹里,嘴里没个干净,“把那个小贱人叫出来,让她说说,庆山去了哪里?”

赵县令头痛欲裂地从书房中出来,本来还要对她行礼,听到这不干不净的话,心中来气,“不知岳母口中的小贱人是谁?”

董老夫人见他出来,叉着腰,“书才,你来得正好,我正好要和你好好说道说道,庆山昨日出门,说是与雉娘有约,可一去不回,到现在都没见踪影,我在家中等着心急,这才上门来问。”

“岳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雉娘昨日与大梅去天音寺进香,几时与内侄有约?”

“庆山说得真真的,哪会有假,你将雉娘叫出来一问,便知真假。”

“胡闹,雉娘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会私下与庆山内侄相约,怕是岳母弄错了吧?”

董老夫人斜个眼看下女儿,“哼,书才,我们家大梅嫁进赵家,生儿育女,替你操持后院,你不知感激,反而招惹来历不明的女子,纳妾生女,怎么?你那三女儿本就随母,是个不知检点的,也就我家庆山,被迷得晕头转向,她想进我董家门,我还得好好思量呢。”

赵县令气得面色黑沉,他向来不喜董家人,董氏深知这点,平常也不轻易让董家人上门。

董老夫人的嗓门很大,西屋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巩姨娘自然又是泪水涟涟,雉娘冷着脸,平静地听着传过来的声音。

昨日她半点破绽也没有让董氏抓着,董家人想毁她的名声,她要让她们吃不到肉还惹一身骚。

赵县令不满地看着董氏,就这么干看着自己的娘在院子里嚷嚷,万一传出去,雉娘还要如何做人。

董氏心中惊疑,昨日侄儿并未去后山,也没回家,那人去了哪里?

她不顾赵县令的脸色,“老爷,此时不是追究的时候,赶紧派人出去找庆山重要,我们董家可就这一根独苗。”

董老夫人见女儿也是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这才慌了神,她还以为女儿知道孙子下落,这才先发制人,先坐实那贱丫头和庆山的事情,再问孙子在何处也不迟。

搞半天,女儿也不知道,她暗骂,孙子必是又躲在哪个花粉柳巷里寻欢作乐,这一来,银子又要费不少。

赵县令再有不满,也无法冲董老夫人发火,拂袖去前衙,招来几个衙役,如此这般吩咐,衙役领命离去。

院子里,董氏对自己的娘使眼色,看一下西屋,摇下头。

董老夫人小声问道,“事情没成?”

董氏又摇下头。

“那庆山去了哪里,你可知道,我不管,你出的主意,若你的侄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那小贱人偿命。”

董老夫人的目光阴狠,董氏扶她进屋,她边走边大声喊,“快让你那庶女出来,外祖母上门,也不来拜见,这礼数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西屋的巩姨娘听到,慌了神,不想三姑娘出去,又怕被人借此三姑娘名声,雉娘白着脸,往塌上一躺,“姨娘,昨日太过劳累,眼下我是浑身发痛,我病了。”

巩姨娘立马抹着眼泪,让兰婆子去请大夫。

兰婆子刚一出门,与气势逼人的曲婆子碰个正着,兰婆子愁容满面,“曲妈妈,三小姐病了,我正要去请大夫。”

曲婆子竖眉倒眼,“病了?三小姐这病得也太是时候,不会是心虚躲着不出门吧。”

她一把推开兰婆子,往屋里闯,一掀帘子,就对着少女瘆人的目光,她抖了一抖,皮笑肉不笑地道,“三小姐,董家老夫人上门,夫人让奴婢来请你过去相见。”

雉娘挣扎着坐起,又无力地倒下,气若游丝道,“曲妈妈,麻烦你回去帮我向母亲告个罪,我这实在是无法,起不了身。”

说完,她脸白如纸,似要晕过去,巩姨娘急得大哭,也不顾有外人在场,就扑到塌边上,哀伤地哭起来。

雉娘面色寒沉,却苍白得吓人,大大的眼睛似无神般地看着曲婆子,看得曲婆子发毛,慌忙出去,向董氏禀报。

董氏听闻若有所思,昨日那死丫头确实忙个不停,本就身子才刚好,这病倒也不足为奇。

董老夫人不干了,这小贱人莫不是不敢见她吧。

“大梅,你可是正室,哪能由着一个小小的庶女如此拿大,依我看,你还是太心善,一个庶女,有口饭吃就行,还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

她话音未落,就见赵县令的官靴迈过门槛,他的脸色尤其的难看,董老夫人的话,他可是听得一字不差,庶女又如何,也是他的亲生骨肉,怎么就不是千金小姐?

董氏朝她使眼色,可董老夫人压根不看,见赵县令进来,越发说得起劲,“正好书才也在,可得好好说道说道,大梅替你管着后院,你就由着一个庶女如此不敬嫡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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