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冰抓住那个年轻人厉声道:“你为什么撒谎你是欧阳瑾派来的是不是?!”
那人吓了一跳:“我不是啊欧阳瑾你是说欧阳家的大公子吗?我我怎么可能碰到那么厉害的人!!”
“那这是什么?!”阮冰举着那张纸差点戳到那人的鼻子上。
“我不知道我就是领了邮件给科长送过去。”那人结结巴巴地道不知道为什么阮冰会发这么大的脾气而且那个人虽然面容已经被整理过了却可以看出生前受过何种虐待和毒打阮冰将那照片伸过来离他那么近小青年硬生生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抓起地上的东西转身就跑阮冰想起来继续抓住他逼问却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没了再次跌坐在地上。
她张了张嘴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之后她便好像泥雕木塑一般一直坐在地上直到赫民生从里面出来看到阮冰这个样子吓了一跳:“师妹你怎么回事啊?来来来我扶着你去办公室坐下。”
阮冰还是呆呆傻傻地由赫民生扶着一步步挪到他的办公室里赫民生递给她一杯水她紧紧握住不喝也不说话。
赫民生开始没在意后来摸了下自己的杯子吓了一大跳忙从阮冰手里将杯子抢下来张牙舞爪地放到旁边的茶几上。
赫民生感觉事情有些严重试探地问道:“阮冰啊你是不是碰到什么事情啦?和师兄说说呗。”
阮冰一抬眸眼泪先掉了下来她喃喃地道:“师兄我得罪了欧阳家的大公子欧阳瑾他长得和赵瑾年一模一样就故意找人拿他自己的照片p成死人的样子来骗我说瑾年已经死了。瑾年怎么可能死呢?他明明好好的前阵子他还给我寄了明信片呢他明明就是在外面旅游他那么厉害怎么会死。黑爵爷在的时候都没有害死他——不黑爵爷黑爵爷!!”
阮冰的眼底终于弥漫慌乱而且越来越浓烈。
自从瑾年走了以后她就总感觉一种浓重的违和感。
瑾年为何会不告而别为何瑾年的电话再也打不通?为什么瑾年的明信片到了沈墨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那张明信片就好像他觉得瑾年是绝对不会寄明信片给她一样。
阮冰甚至忽然想到了欧子渊欧子渊当日竟然出现在她和奶奶从前住着的小院子里那新种下去的梨树。
这不是应该是瑾年想做的吗?
阮冰想到那梨树就一阵阵害怕新翻的土松软的土梨树下面一大片都是松软的土她踩着那些土站在梨树的面前。
瑾年说过他最喜欢她家的小院子很平和到了这里仿佛就会觉得心情也跟着平和下来就好像自己在世界上原本是最幸福的。
很多很多年前瑾年和她说过:“如果我死了我想被埋在这里。这里有梨树还有你和奶奶我在这里会过得很好一点不寂寞。”
阮冰慢慢抬起头盯着赫民生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师兄你知道的是吗?赵瑾年早就死了你是知道的是吗?”
赫民生着急地道:“阮冰你别激动我们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这是赵瑾年生前的遗嘱就是不能让你知道他死了就算是为了安慰他你也不能做傻事。”
阮冰站起来喃喃地道:“原来你们都知道了是我太傻原来只是瞒着我一个人而已。”
说完她转身就往外走去赫民生拉她她就转身道:“我不会死的瑾年不想让我陪着他死我自然不会不听他的话我只是想看看他。”
赫民生感觉到她浑身围绕的浓得化不开的悲伤不由自主地松了手随即阮冰就离开了。
赫民生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回身去给沈墨打电话。
阮冰埋着头一口气冲到外面看到欧子渊站在门口看到她出来他脸上有些许惊喜:“你身体好点了吗?”
阮冰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欧子渊紧张地道:“你怎么了吗?”
阮冰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问道:“你开车过来的吗?”
欧子渊沉默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阮冰拉住他道:“开车送我去一个地方。”
欧子渊总觉得这样的阮冰有些奇怪顿了顿点点头让她跟着自己回到车里。
阮冰这才有些恍惚地问道:“你过来是复命的吗?算了我还是找别的车。”
欧子渊忙拉住她道:“没事反正过去也是被挨骂还不如晚几天去等管我的那根老头气消了一点再说。”
阮冰知道欧子渊为了不伺候欧阳瑾私自换了岗位后来为了救她还调出了直升机是被记了过的她犹豫了一下终于没能对他发脾气只是淡淡地道:“我就是想去看看瑾年的坟你知道在哪里的吧?”
欧子渊的手一阵哆嗦扭头不敢相信地看着阮冰。
阮冰胡乱摇摇头:“别这么看着我我没有对你发火是因为你对我实在太好我——没有立场向你发火你别惹我。”
欧子渊拉住阮冰的手沉声道:“你应该对我发火的是我瞒着你对不起你但是瑾年就是太了解你的脾气才不让我们告诉你阮冰你——”
“别说了我不想提这些瑾年是不是葬在我家院子里的梨树下面了?”
阮冰语气有些冷漠听得欧子渊心里好像被一下下绞着般疼痛不已。
他的声音都沙了艰难地道:“你猜到了吗?”
阮冰终于得到了证实感觉瞬间力气被抽空了一般眼底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带我回去我想看看他。”
想到所谓的看呀只是看到那棵梨树而已阮冰拼命闭上双眼泪水宣泄而出。
“我送你去坐飞机。”欧子渊犹豫了一下没有敢去帮她擦眼泪。
阮冰摇摇头:“开车一直送我回去我不坐飞机我——等我心情好点了我在能去看他。”
等她的眼泪流得差不多了心情平复了她再去看他不然即便瑾年已经在黄土下也会不安。
欧子渊叹了口气正准备启动汽车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沈墨!”欧子渊道。
沈墨担心地看了眼阮冰阮冰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甚至猛然僵硬了一下却没有说话沈墨叹了口气道:“走吧我陪着你们一起去。”
刚刚赫民生打了电话过来他马上追了出来幸好阮冰还没有走沈墨压抑住心头那抹惊慌关上了车门。
其实当日他没有别的选择赵瑾年故意先暴露自己那时候他出来只能和赵瑾年一起被杀绝无幸免到时候阮冰也不会有命。
当赵瑾年故意暴露的那一刻就没有回头路了最优的选择就是按照他后面所做的用最快的速度救出阮冰再带人去追击甄小小或许还能给瑾年带了一丝生机只是想不到赵瑾年为了能够狙杀甄小小竟然故意激怒她让她杀了他后抢夺那美印章最后被印章里的微型炸弹炸死。
不然甄小小喜欢瑾年她说不定会留着他的命。
赵瑾年算无遗策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只是他对于生命还是不大看重为了达到目的甚至他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
到底哪些病痛交加的岁月还是对他有影响的对于他来说生命是可以被漠视的他在意的恐怕也只有自己的母亲、欧子渊和阮冰而已其他的人命根本一点也不重要。
甚至他自己的。
但是这些沈墨无法和阮冰说也无法辩解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自己内心尚且有着愧疚又如何可以对阮冰说开脱的话呢?
沈墨只是静静地看着阮冰心里忽然想起欧阳瑾的话:“我会让你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看来他已经开始行动了这只是个开始。
沈墨觉得一阵阵心疼为了和欧阳瑾对抗他陪着阮冰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已经不多了可是他不知道他若是必须要离开阮冰一阵子会是对还是错。
会不会让她觉得自己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化还是那么为了大局不重视她。
那岂不是将她往欧阳瑾身边推吗?
这就是欧阳瑾要达到的目的就是无论沈墨走哪一步棋最后都殊途同归一败涂地。
真是好狠毒的计策。
一路上阮冰没有说话一直在沉睡她醒来后也不肯睁开眼睛有时候会哭一下有时候只是闭着眼睛好像身体变成了行尸走肉一般。
刚刚欧子渊终于劝说阮冰吃了点东西欧子渊对沈墨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走到阮冰听不到的地方商量了起来。
“你怎么都不和她说说话你的话肯定比我管用。”欧子渊看着起伏不定的山峦道。
沈墨叹了口气道:“她心里恐怕还在怪我我说话只是会刺激到她这个时候我想我的陪伴会比说话管用对不起要麻烦你了。”
欧子渊叹气道:“我还好只是她这个样子到了的地方哭一场发泄出来后恐怕会生病。”沈墨点点头眼神忧虑地看向阮冰所在的那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