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吩咐好随行的婢女，只要看到她离开牢房，就去重新开关一次牢门，婢女出去，她留下。

凤舞听到了关门的声音，眼泪更加肆意地落下，她被吊在墙上，稍一挣扎便就会有血流下。

云归归听到了铁链剧烈抖动的声音，然后就是凤舞悲戚带着哭腔的呢喃：“凌时清……你真是爱错了人……你太傻了，我也太傻了……”

凤舞痛苦地仰头，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呜咽声越来越大，最后是抑制不住的大哭：“她根本不懂你啊！她配不上你啊凌时清！凌时清！”

“你知道我原本叫她过来是想做什么的吗？”凤舞开始自问自答，疯癫的模样。

“我啊，被你伤成这样，还是没出息的喜欢你！还是没出息的爱你！我连凤族公主的身份都丢了！就为了你啊……”

“我今天找她来，是想让她救你的，她没有剑灵，没有结契……灵力纯粹啊……这样的人类，如果拥有一颗真心，一颗真心爱你的心，才是我们龙凤两族害怕的东西！这样人类的血，会污染我们神坛中的妖力……”

“凌时清……她不喜欢你啊，你为什么要对她如此死心塌地！凌时清……凌时清你为什么就不能再多看我一眼呢！”

“她没有真心，她救不了你，凌时清你……是不是要死了……”

凤舞直愣愣地看着眼前，分明什么都没有，可在她眼里，却是凌时清的身影，她相救凌时清，她不想看着凌时清死，就算不能在一起了，她也希望他能活着的。

云归归缓缓蹲在地上，听着布满牢房的三个字，凌时清。

凤舞口中的凌时清，能听出是有感情的。

仅仅是这三个字，就已经包含了满满的感情。

她现在知道了，凤舞是真的喜欢凌时清，但是永远永远都得不到了。

其实凤舞也是个可怜的人，她那么爱的人，却把她逼到这种地步，可这也怪不得别人，谁让她爱的那么极端呢。

爱人的方式有很多种，得不到爱的人，又不只是她一个，何至于把自己放到如此低贱，为了男人什么都不要了，还把自己毁的彻底。

云归归起身，她想听的已经全部都听到了，她当时就有预感，凤舞会说一些重要的事，也猜到了是救狐族的方法。

那为什么她要躲起来听，又为什么刺激凤舞吗？

大概是她骨子就很坏吧，她并不善良。

她不想在凤舞面前听这件事，就好像听了之后，她就和凤舞一样，爱的那么卑微，为爱放弃一切。

她刺激凤舞，是因为之前受过凤舞的刺激啊，不当着她的面让对方难受，那怎么行。

她可是呲牙必报的小孩子。

云归归笑了，但是那抹笑容添了苦涩，跟添了无奈。

想要臭狐狸不死，想要上古狐族堂堂正正地成为最厉害的妖，云家，肯定是不能叫的。

臭狐狸不是只有她，更有他的职责和重担，那不是她能哄哄说说好话就能让他开心的。

想要堂堂正正的赢，最好办法就是凤舞说的，用她的一颗真心来换。

值了。很值。

当晚，凌时清很晚才回房间，云归归没有吃饭，也没有睡觉，在凌时清进门的一瞬间挂上完美的笑容。

“臭狐狸你今天回来也太晚了，有这么忙吗？自己的休息都不注意了。”云归归嗔怒地说道。

凌时清下意识就想抱住她，但是动作却生生停住：“我不说你早点睡觉别等我了？我明晚不准备回来了，那你还不睡了？”

云归归假装没看到他停下的动作，假装没看出他刻意的冷漠，依旧笑着：“怎么可能不睡，我要是困了才不会等你，我只是还不饿，也刚还不困而已。”

“臭狐狸，你怎么瘦了？凌时渊不给你饭吃吗？明天中午我给你送饭好不好？”云归归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那样的神色，是凌时清一直无法拒绝的。

之前是，现在也是。

“那我明天中午就给你送饭喽？再忙也不能不顾身体，不过我可只送明天一天。”

凌时清点头，一顿就够了，那就吃过她的饭之后，再和她分开吧。

“凌时清，我后天准备回云家看看。”云归归先说道。

凌时清微愣，归归的一切都超出他的预料：“怎么忽然想回去了？”

“不想让我回去吗？”云归归忽然扑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是不是不想让我离开你啊。”

凌时清心跳加快，在她的注视下，没有拥抱和亲吻，只是淡漠地推开她：“你也该回去了。”

“嗯，出来好久了，你又整天忙着，有点无聊了，想回云家见见哥哥们。”

“挺好，回去吧，注意安全。”

云归归笑了笑，两人眼中都没有伤感。

云归归在笑，凌时清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