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逸放下托盘,忍不住训道:“你啊,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哪来这么大的脾气?”
雪茵早就吃了几块点心,如今也不饿,只是心中气得厉害:“我们是自小跟着王爷的,怎么她才来了几个月,就要压我们一头!连雪晴姐姐也是,看她守王爷宠爱,也巴结她,倒把我们这些姐妹排到后边了。”
雪逸坐在她对面,忍不住劝道:“怎么跟着王爷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懵懵懂懂的,连雪涧都看出一些门道,你怎么就看不出来?!”
一说到此,雪茵就觉得如火烧一般,就因为她知道她看出来了,所以才愤愤不平:“凭什么!我也是跟在王爷身边伺候这么多年呢,怎么王爷就单喜欢她一个人!”
“闭嘴!”雪以训斥道:“你皮痒痒了是吧,什么话都敢说!王爷的事情是我们能置喙的吗?我警告你,你最好把你那副心肠收起来,不然到时候我们谁都救不了你!”
雪茵被训斥的身子瑟缩了一下,嘴里兀自辩驳道:“我这不是气不平嘛!”
看她执迷不悟,雪逸冷笑道:“在我们来到王爷身边的时候,王爷就明说了会给我们一个好前程,隐晦的意思就是不会收了我们,若谁动了歪心思,王爷就不再顾念这些年的情谊了。你对王爷的心思 就好比王爷对雀儿的心思,我们都看的明明白白,可这是不一样的,我们都跟她比不了,你没看到雀儿来的第一天,雪晴姐姐就对她客客气气的吗,这就是一个信号。”喘口气,雪逸继续道:“你好好想想雀儿来这儿之后都做的什么,王爷是把她当一个丫鬟看待吗?我们和她,是不一样的。”
言尽于此,雪逸也不想多呆了,只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就离开了。
徒留雪茵呆呆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只有雪茵她自己知道,心中有多么的愤恨和不甘。
只是气过、恨过,心中又有些后怕,诚如她自己说的,跟在周彦煜身边多年,也就比外人更了解他的心思和能力,自从长大成人后,他想做得事情基本上都没有失手过,可见其心智之可怕。
冷汗一层一层的冒出来,就算是钻进被窝里也觉得浑身发冷,如此一夜下来,她也病倒了。
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七个人都三缄其口,事情仿佛就如此过去了。
只是由于雪茵的病倒,雀儿接替了她一部分的工作就更忙了,而徐账房也不准备放过她,时不时就让人将她叫过去,周彦煜一整天都见不到她的人影儿,心里莫名酸酸的。他想让她成长,可没料想到她长的这么快,他有种“悔教夫婿觅封侯”的怨妇心理。
这王府又不是只靠她一个人,干什么甚事都找她!
从前雀儿只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转悠,不是扫地就是剪花枝,要么就是跟在王大叔身后帮忙,其余时间可以说是无所事事,如今一充实起来,她觉得人生有意思起来了,她也非常享受这种忙碌的感觉,仿佛这样才能显出她的价值来。
“雀儿,我刚给你的账本可算明白了?”徐账房边拨算盘边问道。
雀儿放下手中的毛笔,看着白纸上写的最终的数字,真是气不打一出来:“这些蠹虫,简直是吃肉喝血,仅一年就敢贪掉这么些银两。”
徐账房淡定地说:“这有什么,你多算几年帐就知道这世上的人贪心不足蛇吞象。”
“不行,我这就去找王爷去!”雀儿拿着纸张蹭蹭蹭地走了。
徐账房摇摇头:“还是年轻啊!”
周彦煜看着纸上写的数字,“这我早就知道了。”
雀儿急道:“难道就不管了?任由他们这么贪墨王府的银子?”
周彦煜安抚道:“你先别急,我没说不管,只是现在还不到时机,太早动手只会打草惊蛇,你放心吧,这事儿我心里有数。”
说白了,被贪墨掉的银子都是他的私产,他应该比谁都心痛。鲁王府成立百年,积累的财富可谓是富可敌国,花费掉的也应该有几千万两,这现在只有一千万两而已,这些钱都去哪里了?他都需要一点点儿的查。
雀儿情绪有些低落,对于自己能力的卑微感到惭愧,也对自己帮不上他而无地自容,“对不起,帮不上你什么。”
周彦煜摸摸雀儿毛茸茸地脑袋:“你这不是一直在帮我吗?你有算术的天赋,也帮我找出了这么多的纰漏,我只有谢你的份儿。”
听他如此说,雀儿心里才好受点,“那我回去继续算帐了。”
“别走,”周彦煜拉住她:“那些账本又跑不了,我这里有上好的龙井,坐下来尝尝?”
雀儿犹豫了一下,就点头答应了。她看了一上午的账本,眼睛有些酸痛,不如先歇歇,喝完茶再回去继续。
一定要帮到她!
雀儿暗暗攥了攥拳头,暗中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