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瞳的心已经接纳了自己,即便他可能下一秒就永远地离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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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之后,墨瞳仍旧日日昏睡,但是却再也没有在梦中叫着方逸宁的名字,也再也没有流泪,墨瞳的笑越来越淡然越来越安心,似乎带着某种可以洞察一切的能力,那样的笑让张无言和柳上桑都如坐针毡。
但是叶青阳却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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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瞳又睡着了,叶青阳小心翼翼地给墨瞳擦好了脸,刚要去洗毛巾,却忽然听到墨瞳嘟嘟囔囔地说些什么,叶青阳停下了脚。
“叶青阳……叶青阳……”俊美的容颜上没有泪痕,只有淡淡的笑。
叶青阳却不知怎么忽然鼻子涩涩的,泪流满面。
叶青阳放下手中的毛巾,蹲在墨瞳的床前,凝视着墨瞳安然的睡颜,眼泪默默地流下。
墨瞳,能不能再多给我一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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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带着密函翻身上马,出了皇宫之后,便就原路返回,朝方始休一行的发现奔去,这一口气行进了半日才停下来给马喂草料,自己也走进路边的一家茶水铺去用午膳,不敢多耽搁时间,便选了一碗起锅最快的面条。
面条刚一端上来,黑衣人就低着头开始吃着滚热的面条,直看得店小二有些纳闷。
我滴个乖乖,那不热吗?
不知道怎么茶水铺的屋顶忽然塌了一处,正巧砸在了黑衣人的身上。
黑衣人听到头顶的动静,便急忙退后躲闪,虽然没有被砸中,但是却浑身都是泥灰,面条自然是再也不能吃下去了,满满一碗的泥。
茶水铺的老板赶紧过来陪不是,又是鞠躬又是道歉的,少不得多看了几眼那屋顶,心里面那叫一个纳闷啊,才盖了一年不到怎么现在就塌了呢?
还真是奇怪,难道是前几日雪大把房顶压塌了?
看着自己浑身都是泥土灰尘,黑衣人心里面是十分气恼的,但是着急赶路,倒也没工夫和老板发火,便让老板去给他准备一些干粮上路就行了,自己退下了身上的外套走到外面去抖一抖灰。
忽然房顶又是一声轰响,黑衣人赶紧转身去看,并没有什么动静啊?
到底是怎么了?
就在黑衣人转身的那一瞬间一个黑影滑过来,顺手掏走了外套里的密函,又飞速地把另一份密函塞了进去,然后闪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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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都没有休息马不停蹄地赶路,第二日一早,黑衣人便就遇上了方始休一行,赶紧翻身下马,跑到蓝水的马下跪拜:“启禀蓝水公子,小的带着万岁爷的密函日夜兼程赶了回来,这是皇上让小的带给主人的密函,请蓝水公子查收!”
“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蓝水接过密函,那黑衣人便躬身退下了。
“主人,小的要进去了。”蓝水对着马车躬身行礼之后,然后跳上了马车,挑开厚重的轿帘走了进去。
此时此刻,方始休单手支这额头,正在端坐在软椅上看着挑开帘子走进来的蓝水,眼睛里面有些似有似无的笑,邪邪的眼神似乎带着小勾子,直看得蓝水脸红心跳。
蓝水赶紧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兀自昏睡的馥雅公主,心里面有些说不出的堵,然后蓝水跪拜,恭恭敬敬地道:“小的参见主人,派去京师西光的人已经回来了,这是万岁爷的亲笔书函,请主人过目。”
“好。”
方始休缓缓开口,然后身子前倾过来,白皙的手指握住了密函,顺带着也握住了蓝水的手指,蓝水的心几乎要跳了出来,下意识地要往后缩,方始休看着蓝水绯红的脸颊,心情很好地勾了勾嘴唇,但是手上却也没有坚持,松开了蓝水的手,然后坐了回去。
打开密函之后,那原本英挺的眉毛顺时紧蹙了起来,刚才还优哉游哉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不耐烦,方始休不解地道:“七哥竟然让本宫朝阳明山去?”
什么?
竟然是阳明山?
蓝水也顿时愣了起来,阳明山对于他们每一个人来说,确实是一个极为敏感的词儿。
蓝水不由自主地转头瞥了一眼馥雅,心中道,瞧着馥雅公主的神色,只怕再过一日两日便能醒来的,只是前几日馥雅公主刚一醒来便就闹得天翻地覆的了,若是再醒来的时候发现竟然是在当年她与木川一见钟情的阳明山,到时候,不知道还会闹成什么样子呢。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真到了阳明山,倒也未必就是件坏事儿。。
至少如此一来,木川他们必定是会一路跟着进山的,那么也就必定会带走馥雅的。
蓝水心下忖思一番,看着方始休的嘴唇有些干,再一看桌上并无茶水,便站起来走到桌前,蹲下去,从桌子下面的搬出一个黑檀木雕花的精致木箱,从中取出一套蓝底白莲花的蓝瓷茶具。
那是备用的一套茶具,主人平时只喜欢那套白底红梅花的茶具,所以这一套主人从来没有用过,但是自己却喜欢那蓝白交错的柔美,每次和主人出远门便就会瞧瞧地带在身边,希望主人可以用到,所幸这一次可以给主人使用。
蓝水,取出些茶叶放到杯中,然后一边煮茶一边对方始休说:“主人先别生气,万岁爷如今是失忆了的,自是不记得从前的许多事情来,更加也不会知道阳明山还有这一层的深意,所以,难免会有照顾不到主人情绪的时候,主人应当体谅万岁爷的现在的心情。”
“万岁爷如今自是不能够让主人进入京师的,一来各国的礼官都在,若是震惊了各国的礼官,自然不是件好事儿,所以自是能瞒一时是一时,所以万岁爷自然要选一个偏远荒芜的所在,那阳明山在京师西光城北的远郊,又是玄同皇室重地,方圆二十里几乎都是没有人烟的,所以若是能将木川一众引导此处,然后出其不意地消灭了木川,那自是再好不过的了。”
“二来,木川他们一路不紧不慢地跟过来,虽然他们现在人多势众要一举攻下咱们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他们却一直按兵不动,只是优哉游哉地跟着,虽说是为了得到馥雅公主,但是却又何尝不是想攻下京师西光?他们自是不愿意在路上动手,一则耽误时间,二则也怕万岁爷知道了便提前做好了防御,所以若是换了别的地方,木川未必就会跟着咱们,但是如果是阳明山,那就不同了,所以说,万岁爷这地方选的是极好的。”
方始休盯着蓝水优雅煮茶的动作,半晌才哼了一声:“平日倒也看不出来,原来你倒是比本宫更了解七哥。”
蓝水忙陪笑道:“主人说笑了,其实主人心里面必定也是明白的,只是有些气不过而已。”
蓝水顿了顿,又道:“万岁爷这么做自是有他的道理,想必阳明山那边也是已经有所准备的,所以主人自是不必有所担心,既是阳明山,便是玄同的地盘,木川再怎么放肆强硬,到也要顾忌三分。”
蓝底白莲花的精制茶壶开始袅袅生烟,香味便开始散发出来,弥漫着整个车厢,沁人心脾,有些让人心醉。
不一会儿传出水沸的声音,蓝水提起水壶倒了半杯的开水进入杯中,然后洗了茶之后倒掉,随后又倒入了七分满的水,这才双手恭恭敬敬地端到方始休的面前。
方始休接过那蓝底白莲花的瓷杯,放到面前仔细地看着,在手中缓缓转动着,沉静的蓝和纯净的白,让人看着格外的舒服。
方始休问道:“以前怎么不见这套茶具?”
蓝水躬身答道:“主人最喜欢白雪红梅,每年冬季,不管是主人有多忙,也都是一定要空下来几日亲自去阳明山赏一赏雪天的红梅,小的伺候主人时间久了,自然知道主人喜欢白底红梅花的那一套了。”
“日后,便都用这一套,荷塘月色,倒添了并不少清新恬然,也没有白雪红梅那般清冷,看着倒也讨喜得很,”方始休抿了口茶,微微蹙了蹙眉,这味道并不似寻常喝得茶,“蓝水,你用什么水煮的茶?这不是梅花水。”
蓝水见方始休面有不悦,赶紧跪地叩头:“是小的擅自做主换了煮茶的水,请主子饶命。”
方始休蹙着眉,道:“本宫就是问你用的是什么水,并没有责罚你的意思,你动不动就死跪着做什么?快些起来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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