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老子怎么才能不怕啊?!
此时此刻,房中只有木川墨御飞墨司南赵一钱二,对面站着一个蓝衣少年,气氛十分诡异。
赵一和钱二的手都握在了剑柄上面,紧张地盯着蓝水看,周虎周豹这时候都不在,现在又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况,他们显然都十分紧张。
墨司南瞧着赵一钱二紧张的眼神,心道,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嘛!
木川墨御飞你们两个大变态!
蓝水漂亮的眼眸在室内扫视一圈,然后笑吟吟地坐了下来,白皙的手朝墨御飞他们拱了一拱:“在下蓝水!见过凤池皇上、伊兰皇上,还有凤池皇后娘娘!”
墨御飞和木川的眉头同时一紧,心里面都很纳闷,这少年怎么会认得出他们的,他们可都是戴了人皮面具的了,即便是再熟悉的人站在面前也绝对认不出来的,必定木尧是下了一番功夫在着人皮面具上的,绝对没有露出半点他们真实的容貌,而且这蓝水未必就真的见过他们。
当真是奇了怪了。
赵一钱二的手刚要去拔剑,墨御飞轻轻朝他们摇了摇头,然后墨御飞看着蓝水轻轻一笑:“这个公子怕认错人了吧?我们几个不过是来玄同贩卖茶叶的伊兰商人,因为遇上了大雪,路滑难行,便只好在泽林过除夕了,不知公子是什么来头,为何跟我们开这么个天大的笑话呢?这可是掉脑袋的话啊公子!呵呵。”
蓝水轻轻一笑,然后缓声道:“这客栈里面并没有别人,再说了刚才蓝水进来的时候已经在外面下了药,只要这时候接近这客栈的人,必定会顿时双耳失聪,所以,皇上皇后大可不必害怕泄露了身份出去,蓝水既然是孤身前来,必定是带来了你们感兴趣的事情。”
墨司南心中一惊,这少年看着十分娇弱稚嫩,谁想却和方始休是一路的狠角色,稍一动手便就这般狠毒,外面的行人不过是寻常百姓,就这么平白无故的变成了聋子,亏得那一日在可奈今生里面看到他双眼垂泪的时候还觉得挺难过的!
原来都是他妈的装的!
原来和方始休竟然是一路货色!
这也难怪,本来就是方始休的亲信嘛,自然得到了一番真传。
当下,墨司南冷哼了一声,气咻咻地喝着茶水。
墨御飞又笑道:“公子如何就认定我们就是什么皇上皇后了呢?不妨说来听听。”
“你们戴的人皮面具想必是出自高手之手,竟然比我家主人的手艺还要纯熟几分,掩饰自然是极好的,本来蓝水是绝对认不出来的,但是你们却还是露出了些破绽,”蓝水笑吟吟地说,一张俊美的容颜却直看得墨司南一身的冷汗,蓝水顿了顿,又缓声道,“先说那一日,在可奈今生里面,当时主人和公主身穿的明明都是宫廷华服,而且主人还带着只有皇子才能拥有的玉佩,自然皇子一下人等都是要跪拜的,但是你们几人见了并没有行礼,当时我就十分留意了你们几个,你们穿着却都十分朴素寻常可见都是寻常的百姓,但是你们的举手投足之间的雍容大气还是出卖了你们,因为没有那个百姓是会用那种姿势神态喝茶的,没有受过宫廷教育的人绝对不会有你们的那番淡定自若。”
顿了顿,蓝水又慢条斯理地道:“再者,你们不向主人行礼,而且眼神中并无畏惧之色,只有一个可能,那么就是你们平日里面并不习惯给人家行礼,可见你们的身份地位并不寻常,至少不会在皇子之下,那么你们必定是乔装打扮的了。”
墨御飞一等心中纷纷都是极为震惊,那一日,他们都把注意力放到了方始休与馥雅的身上,并没有更多地关注这个蓝衣少年,谁想这少年对他们倒是关注得很,甚至都判断出了他们的身份地位,可见这少年并不简单。
只是不知道方始休有没有发现这些破绽,如果方始休发现了,那么……
“你们不用担心,主人那一日的心思全都放在了馥雅公主的身上,所以又如何能多看你们一眼?主人自是不会想到几个寻常百姓其实身份并不寻常啊,也当然不会想到这一层厉害,”蓝水看着他们的脸色微变,淡笑一声,又接着说,“瞧着皇上与娘娘的表情,似乎并不将蓝水的推断当做一会儿事儿,也对,不过是的蓝水凭空猜测,自然难以服众,只是蓝水今时今日敢站在各位的面前,那么必定是有十成十的把握。”
说到这里,蓝水将目光转向了墨司南和墨御飞,一边戏谑一笑,道:“那么请问娘娘与皇上,二十日之前的那天晚上,在泽林的行宫,也就是蓝水的屋顶上,敢问皇后娘娘与皇帝陛下,趴着在房顶偷看的,可是你们大驾啊?”
二十日之前……
泽林行宫……
屋顶……
下一秒,墨司南的脸彻底变成一张白纸!
这个少年竟然知道那天他们去了行宫!
而且还知道他们就在他的屋顶上面呆着!
老天!
合着自己还以为那一天表现的十分完美呢,回来的时候还和墨御飞炫耀了一路!
你看吧,老子我头一回儿是轻功就事半功倍!
敢情自己竟然变成了在如来佛祖手掌中丑态百出的孙猴子!
人家瞧得真真儿的呢!
当然不能承认了,顿了顿,墨司南抿抿唇,然后问道:“蓝水,你当真看到了是我们?说不定当时只是你眼花了呢?若是你看到了,当时为什么不叫人呢?再说了,我们大半夜的不睡觉,出去乱跑做什么?还跑到你们屋顶上,呵呵,我们可都是不会武功的平民好不好?”
蓝水淡淡一笑,并不将一脸杀气的赵一钱二放在眼中,蓝水看到桌子上面的茶壶,便自斟了一杯,放到唇边嗅了嗅,不知道为什么又放了下来。
顿了顿你,蓝水看着墨司南笑道:“娘娘,你可知道蓝水有一个习惯?因为主人曾经说过最喜欢蓝水的这张脸,所以蓝水便格外的爱惜这幅皮囊,因此啊,每天晚上上床之前,蓝水都必定要仔细洁面保养一番,然后在仔细照着镜子,查看可有什么丑陋瑕疵的地方。”
“因为主人喜欢这幅皮囊,所以蓝水务必好生保养,所以蓝水的房中到处都会放着铜镜,方便随时随地查看,自然枕边也是一直放着一把的,那一日,本来蓝水是发现不了皇上和娘娘的,但是主人偏偏后来将抱了蓝水到床上去,也偏偏枕边的铜镜刚巧照到了房顶的一处,那个地方竟然有一个细小的缝隙透着丝丝的月光。”
“说来奇怪,这泽林行宫本来就是最近几年才修缮的,再加上馥雅公主要来入主,所以一个月之前又是仔细检修一回儿,如何房顶上还能出现缝隙呢?蓝水实在心存疑惑得很,所以第二日,蓝水便偷偷上了房顶,只见那瓦片又是完好无损的,可见晚上必定有人扒开了瓦片,然后事后又放了回去,只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还是被蓝水发现了蹊跷,呵呵。”
这少年当真心细如发,所有人都在心里面感慨。
当下,墨御飞又问:“即便你认定是人为,又如何偏偏就认定是咱们二人所为?”
“这个并不难,”蓝水白皙的手指把玩着瓷杯,然后道,“因为,那日我又发现房后的雪地上有一串脚印,鞋印几乎大小相等,但是一个深一点,一个浅一点,可见是两个个子相当、但却一瘦一壮的男子留下,又或者是一个轻功过人,一个轻功差强人意,所以脚印深浅才不一。”
“所以,我就沿着脚印的方向一路追过去,其实我并不知道具体的位置,只是后来,在半路上,看到了正在大街上面溜达的皇上与皇后娘娘,身后便是这家不起眼的客栈,所以我心里面当时就有了数,只是还是不能确定,于是我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上了客栈的房顶,果然发现上面有些脚印,竟和我屋后的脚印一模一样,而且下面的房间就是皇后娘娘与皇上的房间,难道这些都仅仅只是凑巧吗?呵呵。”
这时候,墨司南的额前开始渗着细细密密的汗珠,墨御飞看了墨司南一眼,心里面知道他是怕极了一切与方始休有关系的人和事,一时间,心里面自是心疼不已。
当下,墨御飞抬头又问道:“所以,你就因此认定我们是皇上皇后?即便那日晚上使我们所作所为,难道你自己不觉得很牵强吗?凤池与玄同素来毫无瓜葛,我们为何要夜探泽林行宫?再者,你如何就肯定不是别人栽赃嫁祸?”
蓝水道:“国君所言不差,只是身份地位不在玄同八皇子之下的,也就只可能是皇上和皇后娘娘了,呵呵,这一一来,这世间并没有几人了,仔细一想便能猜到你们的身份,而且伊兰与凤池近来的关系突飞猛进,更有传闻说伊兰皇上人了凤池皇后做兄弟的,还封了娘娘做伊兰的仁怀亲王,所以你们能够结伴同行并不奇怪,更重要的是,你们来玄同却不去京师西光参加新皇的登基庆典,可见你们的目的是为了馥雅公主,能这般在馥雅公主身上费心思的,这世间除了伊兰皇上试问还会有谁?”
所有的人心中都是“咯噔”一跳。
这少年说的不错。
来玄同但是目的却并不在于方逸宁登基的,而是一门心思留在泽林窥测馥雅公主的,这世上除了木川真的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当下,墨司南看了木川一眼,想说些什么但是也没有说。
木川顿了顿,然后沉声道:“既是如此,朕也就不在隐瞒下去了,不知道蓝水公子这个时候来访,目的是何?可是奉命来取木川首级的?”
蓝水轻笑一下:“我若是想告知主人,国君还以为自己现在还能这般悠闲自得地在这客栈里面喝茶聊天吗?”
墨御飞一听蓝水这话的意思,显然是有商量余地的,一时间,心中便安稳不少,现在周虎周豹被派了出去的,身边只有赵一钱二和暗中保护的暗夜,若是动起手来,他们是肯定没有胜算的,但是蓝水的意思……
墨御飞道:“如此,蓝水公子不妨有话直说。”
“万岁爷果然是痛快之人,”蓝水笑道,然后将手中的瓷杯放下来,一边正色对墨御飞道,“不瞒万岁爷,蓝水有一事相求,请万岁爷一定答应。”
“你先说说看。”只要这蓝水肯开条件,那么就意味着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蓝水正色道:“国君一行此次来到泽林时日不短了,若是想动手劫杀馥雅公主必定是有机可乘的,但是你们没有,所以想来你们必定是知道了馥雅公主身中定情蛊之事了,也一定是等着除夕之时主人解去公主身上的定情蛊的,虽然蓝水不知道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不管如何,蓝水都会帮你们达成,蓝水只有一个请求,请你们一定答应。”
“你说吧,只要朕能够做到的,定然会尽心竭力。”墨御飞道。
蓝水抿了抿唇,似乎颇有为难之处,顿了顿才道:“请你们一定带走馥雅公主,不论你们是杀还是留,总之,有生之年请不要让馥雅公主再出现在主人的面前,蓝水恳求你们了!”
说完蓝水双膝跪地,深深一叩。
墨司南有些不解地问:“蓝水,所以你今日过来的目的就是让我们带走馥雅?”
“娘娘说的不错,馥雅公主绝对不能留在主人的身边。”蓝水一字一句认真地道。
“为什么?”虽然蓝水的想法与他们不谋而合,但是墨司南仍旧十分好奇,但是刚一出口发问,墨司南便猛然想起那天晚上蓝水和方始休的情事,顿时也就明白了不少,墨司南缓声道,“蓝水,你喜欢方始休是不是?所以你要我们将馥雅带走?”
蓝水苦涩地笑了笑:“娘娘,你说对了一半,的确,我是喜欢我家主人,但是我却并不希望馥雅公主因此就消失在主人的眼前,因为如果真的那样,那么我这一生便都再无可能得到主人的心了,我这辈子,也就注定只能活在馥雅公主的阴影之下了,所以我并不希望馥雅公主离开主人,娘娘和皇上两情相悦,自是不能体会那样的痛苦,但是蓝水却宁愿一死,也不希望这辈子只能当别人的皮囊,而且还是那种永远都没有任何希望的皮囊,真的太痛苦,太绝望了。”
一时间,房中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来,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顿了顿,蓝水又指着自己的脸,然后苦笑着问墨司南:“娘娘,你看我的这张脸,可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你长得很像馥雅。”墨司南笃定地说,其他人也纷纷点点头。
“不错,正是因为我长得像馥雅公主,所以主人当年才会挑我做亲信,所以我才有幸侍奉主人左右,如果馥雅公主突然消失不见了,主人必定终身抱憾,主人的性子我是了解的,只怕那样的话,主人这一生便再也不会多看任何人一眼了,所以这一生在主人的眼中,我不过只是个长得与心爱之人有些神似的发泄物而已,所以,我倒情愿馥雅公主与主人在一起,那样的话,我还能有个念想,也许某一天主人就能发现蓝水的好,知道蓝水这张脸其实和馥雅公主并不是相同的,蓝水是另外一个完完整整值得他爱的人,”蓝水苦笑着说,“但是,主人的脾气我更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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