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多久,她没有过心上的悸动?
这一刻,她不甘心,却不能不承认,她竟然为了这个小畜生而落下泪来!
她的伤在郎中的照料下,渐渐地好了起来。
他也低眉敛气地在人间,收起狼的桀骜,仿佛真的只是个白衣俊美的少年郎。
为了方便,他对人说,他们是年少夫妻。
她纵然不愿,却也没有其他的托辞。
待得她能下地,他便扶着她,两人一起去逛集市。
唯恐她被人撞到,他总是挡在她前面,手自然而然地拉着她的手——那时民风淳朴,哪里有人敢公开拉着手在街上闲逛?纵然是夫妇亦不可。于是他们这样便引来无数侧目。
可是好在他们两人相貌,于是侧目便变成了艳羡。耳朵里灌满悄然的议论,“看,真是郎才女貌。”
她忍不住在他身后咕哝,“狼豺女貌!”
人.流如海,阳光炽烈,他便那样直接转头来,望住她,目光滚烫地笑。
她从不习惯这样与人亲近,可是此时却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指尖,而且不曾想过松开。
她便慌了,直觉自己错了。
有什么事,仿佛已经挣脱了她的掌控,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将她推入迷障的漩涡去。她竟然无法自救。
那晚,月色倾城,他们两人从集市回医馆去。
他步子很慢,衣襟缀满月光,而人间红灯从他背后融融地追来,映得他面如桃花。
他立在红灯白月里向她含羞地笑,“……其实,我当日走了又回去找你。可是湖边却已经没有了你。”
“还有,我虽然张牙舞爪怪你,说我耳朵疼;可是其实,我将这枚耳珰视若珍宝。”将门太子妃
他目光柔媚,缓缓从怀中抽出一幅大红的布料来,目光粼粼闪动着望她,“我一直藏着这个。我今日更是希冀,也许有一天,你可以为了我,将它盖在头上。”
他说的什么,她都听不太懂;可是他后面想说什么,她却都听得明白。
他是在用人言,略有些笨拙地,在向自己心仪的女子表达着感情。
甚至,他希望她能当他的新娘子!
她伸手抽过了那布料——再熟悉不过的衣料,那是巫女法袍独有的衣料,而每一年巫女行装都有固定的数目,她独独缺了那一件被虫生偷穿走的。
而手中的布料,正是来自那条裙子!
她便越发明白了。眼前的白狼倾心的是虫生,他对她这样柔情款款原来都只是为了虫生!
她忍着醋意,抬眸望他,“你确定,你想要对我这样说?”真的是“我”么?
他凤目温柔,“……你原本是不会说话的。”
她便笑起来,心中越发明白,便只是淡然解释,“你可知道,我的身份?不是说巫女,而是我的血统?我是风家的后代,是女巫的传人,所以我们风家的女孩儿自打出生,便都是不会说话的。要一直等到能被朝廷认可,获得巫女身份,才能正式开口说话。”
“哦?”他一怔。
“就是为了怕说破了天机啊。”她理所当然地笑,“天机只能说给天子听,哪里能随便让人都听见呢?于是所有的巫女们,若在太常寺外,也是绝对不准与寻常百姓说话的。”
她转了转眼睛,“更何况,你是只狼。所以我便故意装聋作哑,不能对你说半个字,以免被你缠着追问。”
“原来是这样。”他虽然眸子里还闪动着疑惑,却也无可置疑,只能点头,“你妹妹她,也是如此?”
“是。”听见他提虫生,她便不耐,“因为她灵力不够,纵然进了太常寺也只能当卑微婢女,于是便一辈子都不能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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