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答。
她歪了头再想,忍不住再问,“白——犬?”
依旧没谁搭理她。
沫蝉却没生气,反倒笑起来。如果天下的狼都是这般模样,仿佛倒是不那么可怕了呢。她便又从包袱里搜出一块干粮,用力抛掷过去。
远来的都是客,便也一起尝尝吧。
可是那白物却不理她,任凭那干粮沿着山坡滚落了下去,消失在丛林里。
它也不搭理群狼的嚎叫。明明它们应当是向着它群鸣的,它倒是仿佛没听见。
沫蝉忍不住呲了呲牙,心里说:傲慢的家伙!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声被他偷听见了,只见它冷不丁一摆头,一双眼睛直直向她望了过来!那竟然是一双冰蓝色的眼睛,目光袭来,仿似两柄利剑斫来!
饶是她,竟然都被震慑得在树枝上摇摆了几摇摆,差点没掉下来。所幸腰上还有腰带跟树干绑在一起。
看见她在树枝上一个摇晃,险些没掉下来,却扰得整棵大树浑身战抖……那白家伙仿佛很高兴,这才慢条斯理地朝着树下群狼轻声一叫。
说也奇怪,群狼便都安静下来,彼此对视一眼,略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相继退去。
她有些脑袋不好用了:这是怎么个情况?
倒是树洞里那家伙突然活灵活现了起来,拍着翅膀飞出树洞来,得意地朝着山巅飞过去,叽叽嘎嘎地叫。
而那白物却并不热络,意兴阑珊地跳起来朝八哥扑了一下,吓得八哥赶紧振翅飞高,那白物才懒洋洋转了个身,就这么随着群狼一同,走了。
狼患暂解,她却开心不起来。转念一想,明白怕是被那白物看破了她的用心了。
她是准备好干粮和水,做好了在树上死熬几天的准备的,树下群狼倘若不放过她,那就也等于是被她都牵制在了眼前,就都不能再去攻击太常寺了。可是现在群狼却都被那白物给叫走了,难道它们是不跟她玩儿了,转而再去进攻太常寺?
此时夜深,纵然有灯笼和火把的帮助,人类的目力也是有限,如何比得过善于夜行的狼群!
她便再也坐不住,赶紧解开腰带,跐溜滑下树干来。
狼不要她了,她反倒还得去追着它们!
她这一急,怒火攻心,腰中长剑便有了感应,在月色林中发出龙吟之声!铮铮嗡嗡,百步寒杀!
她便连忙安抚,“乖——哦。”
古来铸剑,最后剑成的一刻,都要用活人生殉,才能制出集合天地灵气的宝剑。巫女无所配宝剑就更是如此,闻说每一口都要生殉百人之多,更不止人类,还要将所擒拿的妖魔鬼怪统统做填入铸剑炉,以火化之,铸成精魄。
她腰中的这一口就更是如此——传说,此剑怎么都不成,最后是铸剑师的妻子自己跳入炉中,方成就了这一把千古留名的宝剑。
可是越是这样的宝剑,实则她佩着它,反倒越是不安。
这样在漆黑的林中奔行了不知多久,终于看见了前方那一抹轻盈如月光的身影。沫蝉也顾不得嗓子不好听,张口便喊出单音来,“啊——”
那白物闻声停步,猛地转头望来。
寒光碧蓝,仿佛穿透她的身子。
那仿佛被两柄冰寒利剑刺.穿的疼痛让沫蝉猛地一震,睁开了眼睛。眼前光影倏转,再不是白月黑林,而是曾大状的车子。
曾大状一脸惊愕地瞄着她,“沫蝉,你怎么了?”
沫蝉赶紧解释,“做梦了。曾大哥,我发烧了,做噩梦而已。”
“真的?”曾大状颇有些不信似的,“做梦的话,你在梦里怎么只咿呀单声?倒是像极了你名字,跟哇啦啦的蝉鸣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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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第三更~~~最后这段,某苏要写得比较谨慎,好对上茬口。所以有点慢,大家别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