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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枯藤花4:如有一天,心也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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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蓝影镇地广人稀,所以即便藤花当年是非法用工,没有在当地官方备案,可是史密斯还是很轻易打听到了藤花从前的老板。睍莼璩晓

只是,当沫蝉坐在史密斯的警车里,驶向那位雇主家时,沫蝉反倒更加满心疑窦。

当警车终于停在了“桉树桩农场”的门前,沫蝉提了一口气,“Sir,莫非当年雇佣藤花的雇主,就是杰克家?”

史密斯点头,“原来你也认得杰克?”

“是,我从布里斯班国际机场到这里,就是搭乘杰克的车子。膈”

“哦。”史密斯也挑了挑眉,“如此说来,小姐你倒是跟这件案子的确有缘。”

沫蝉跟在史密斯后头,一边走向房子,一边只觉头皮发麻,“雇佣藤花的,该不会就是杰克吧?”

“当然不是杰克。”史密斯有些惊讶地扭头瞅了沫蝉一眼,“是他父亲,威尔。值”

走到门前,一个东方面孔的女子迎出来,“嘿,史密斯。我们的奶酪刚做好,是来给你们家那几个小家伙带一块的吧?我给你打折。”

史密斯有点尴尬地捏了捏警帽,“不好意思,珍……我今天来是公事。想跟威尔谈两句。”

史密斯扭头跟沫蝉解释,“这位是威尔的太太,杰克的继母。”

沫蝉张大了嘴巴。她之前还真不知道,原来这家的主妇原来也是东方面孔。不过也许就是因为这个身份,所以杰克才从来没跟她提起过吧,更何况是继母。

“公事?威尔?”珍愣了下,目光却滑到跟在史密斯背后的沫蝉面上。

正午的阳光明晃晃落在珍的面上,沫蝉正对着她,看得十分清楚。珍已经不年轻,尽管东方人显得小,珍也保养得宜,可是正对着阳光还是看得清她满面的皱纹。尤其是唇角、眼角两个地方,皱纹尤其细密。

相由心生,那些弯度朝下的纹理,足以证明珍过得并不舒心,素日更多的表情是眼角唇角向下——那是哀戚的神色。

而且,从那些皱纹的间隔细密程度里,足以看出她这样哀戚的频度有多经常。

沫蝉主动伸出手去,“您好,我是夏沫蝉,来自中国的记者。是杰克的朋友。”

沫蝉故意中文说。珍果然听懂,便也用中文回了话,“你好。”

珍领着史密斯和沫蝉进了屋,却没在客厅请坐,而是直接带着他们上楼,进了楼上的一间卧室。

进了门,沫蝉便张大了嘴巴。

原来病床之上躺着一个人。已经枯瘦如柴,形同槁木。

珍用手绢掩了嘴,哀哀地说,“真是不好意思,威尔中风之后便瘫痪在床,不能动也不能说话,所以刚刚听见史密斯你要跟他谈话,我才会惊讶。”

“不能动,也不能说话?”沫蝉回望史密斯一眼,在史密斯眼中也看见了无奈。

史密斯只能寒暄几句,问了问威尔的健康状况。

沫蝉则前前后后看过威尔,问珍,“请问您还保留着威尔的医生诊断么?”

珍仿佛没想到沫蝉会这样问,微微愣怔了一下,随即便说,“有啊。是谢医师。”

“谢医师?”沫蝉也跟着一愣。

“没错。”珍点头,“我们虽然生活在这里,可是华人还是保留华人的传统。但凡生病,还是最信咱们中医师的。”

珍说着瞟了一眼史密斯,“更何况,中风这个病,西医是看不清楚的,总要咱们中医中药来才好用。”

史密斯褐眉一皱,“可是眼前的现实证明,中医也没看清楚,否则威尔应该生龙活虎地去剪羊毛比赛!更何况,谢医师是没有证照的!”

珍却不紧不慢,“可是这是我们华人的民俗,没有证照也延续了这么多年。即便是州议会,也不能强令取缔的。”

史密斯只能没辙一叹,求助地望向沫蝉。沫蝉点头,问珍,“请问威尔是什么时间中风,又卧床多久了?”

史密斯和沫蝉离开桉树桩农场,史密斯到汉堡店买了两份午餐,两人坐在警车里吃。都有些食不甘味,不过还是都保持着机械咀嚼的速度。

沫蝉不甘心,藤花之死的线索就这么断了,不甘心就让那个“永远不说疼”的女子这样白白地客死他乡。

史密斯将可乐纸杯拍碎了,远投到车窗外的垃圾箱,叹了口气,“我也同意你之前的推测。威尔既然强bao过藤花,那么藤花的出逃,对他来说既意味着背叛,也是一种危险。一旦藤花将她的遭遇对人讲了,那么威尔难逃罪责,在社区里多年经营的口碑就也完了。所以他极有杀害藤花的动机。”

沫蝉补充一句,“况且藤花死亡的那晚还是特殊的日子:刘易斯当晚准备向她求婚。藤花死在这个晚上,证明嫌犯是嫉妒发作——而那个能嫉妒这个日子的人,只有威尔。”

史密斯摇头,“可惜,现在没有办法让威尔开口;即便证明他有罪,却也没办法再追究他的责任。”

沫蝉扭头回望桉树桩农场,那杯淹没在一片翠色里的小楼,景色美好,却有点那么孤零零。

沫蝉推门下车,“史密斯我先走了。我回去跟谢医师聊聊。稍后给你电.话。”

史密斯眼睛一亮,“你没有放弃?”

“我当然不会放弃。”沫蝉宁静一笑。

莫愁在实验室,全神贯注研究基因图谱。

实验室忽然让人心悸地一静,莫愁微微停了下手,却没转过头去。

雎鸠也穿着无尘的白袍、防尘帽、眼镜手套地走进来,立在莫愁身畔,“那个号称人类基因学之父的弗雷德里克·桑格刚刚去世,怎么你想继承他的衣钵?只可惜,你不是人类,研究人类基因图谱又有什么用?”

莫愁瞥了他一眼,“我只关心,你把实验室里的同学都给怎么了。”

雎鸠耸肩,“我没把他们怎么。你以为我会杀了他们?”

莫愁摇头,“你想杀的是我。”

“算你明白。”雎鸠冷笑,伸出猫爪。

莫愁依旧没有停下手里的工作,“不过先给我理由。死没关系,不过我要死得明白。”

雎鸠露出尖齿,“你也不必装得这样无害。虽然你一直躲在莫邪和莫言的背后,凡事都不用你亲自动手,可是我知道你毕竟是狼,你绝不会乖乖受死。”莫愁瞟了他一眼,“不用替我吹嘘。你只消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要杀了我。”

“关关!”雎鸠嘶吼,“她天天念叨你的名字!”

“哦?”莫愁依旧不慌不忙,“那——关心呢?她有没有念叨我的名字?”

冷寂山间,阳光隐遁。

纨素一袭白裙奔行荫翳之间,不时停下吸嗅周边林木之上沾染的气息。

血腥味,越来越重。是那孩子的气息。

一个小时之前,关阙给纨素打来电.话,说碧云山脚下一个山村里,近来频现怪事。有家养猪户圈里的猪每个晚上都会死去一头。

开始养猪户以为是有人来偷猪,回去吃肉或者贩卖。

可是奇怪的是,他家死的猪却都还留在猪圈外的地上,只是血流干了。只在猪的颈子上留下两个又大又深的齿洞。

当地警方联系了林业部门,专家们却都对此现象表示不理解。那牙洞不同于任何已知猛兽的,更不会出现野兽只吸血不吃肉的道理,于是当地警方便将此案上报。

而今天,案情更加升级。这一晚丢掉的不只是一头猪,而是这家刚满周岁的儿子也不见了!

关阙在电.话里紧张地说,“那照片我看后,直觉像是吸血鬼。可是之前的那些欧洲人,不是早已被消灭了吗?纨素,如果你真如你自己所说,能跟沫蝉一样做到人力不可及之事,那请你用这件事来向我证明你的能力。”

纨素得到这个音讯便笑了,她知道这个人一定就是莫言。

那孩子身上一直在流血,山中林密,那血的气息便难以消散。纨素循着血的味道一直追踪到山顶。

山上林木尤其密,遮天蔽日。纨素眯起眼来望向参天巨树。

树冠上,黑衣肃立的男子睁开血红的眼睛,冷冷而笑,“你果然来了。”

幽幽林间,面对那样血红的双瞳,纨素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可是她随即掩住,平静一笑,“果然是你。”

莫言悠闲坐在枝上,“听说你在查我。何必如此费神,如此当着面,你想问什么便问出来就是。”

纨素冷笑,“你决定当吸血鬼了?”

“为什么不?”莫言耸肩长啸,“当狼,我永远是二号的命;可是如果当吸血鬼,那我就是这东方土地上的初代吸血鬼!日后再繁衍而来的吸血鬼,便都是我的仆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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