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绿眸一闪,“我知道你饿了好几天了。那么,就去狩猎吧。尝尝东方人的味道,是不是跟中国菜一样好吃。”
“谢爵爷!”安迪灰眸里电光疾闪!
初来东方这些日子,因为还不了解这里的情形,于是爵爷严格禁止他们狩猎,让他们暂时以动物血来代替……今晚,爵爷终于开恩!
安迪身影如电,几个晃动便已消失不见。
乔治则继续立在凉亭中,与本不存在的绿蚁幻影交谈,“尊贵的冬大小姐,让我来猜猜,你夜夜立在这里点燃招魂幡,是在招集谁的魂魄吧。”
他笑,转头望整个凉亭,“又或者说,这个凉亭曾经是谁建起来,用以监视那位狼王用的?”
且说门内,莫邪扛着沫蝉,呼喝着冲进门来,关严了门。
门关闭的刹那,莫邪面上的邪肆便散去。他甚至立在门边,小心倾听了一下门外动静。
他怀中,沫蝉依旧满面娇红,瞳仁染上金色,盈盈而动。她方才是真咬,就算咬得不甚得法,更没有尖利到足以皮开肉绽的牙齿,不过她还将他颈子咬破了皮。皮下微血管出了些血,嫣嫣地染在她唇上。
莫邪小心将沫蝉放在沙发上,伸手抿掉她唇上血痕,柔声问,“还好吧?”
沫蝉缩紧身子,贪婪地伸出舌尖儿,找寻着唇上的血迹。眉眼妖娆瞟向莫邪,“味道好棒……有兰麝香气,又有如红酒香醇。小邪,我还要。”
莫邪长眉一蹙,眸光凝重起来,盯着沫蝉约有十秒钟,仿佛也一时没了主意。
沫蝉看他那样,终于咯咯笑起,收起面上贪婪饥.渴的神情,坐直了身子,眸子黑白分明地瞟着他。
饶是莫邪,腿都一软,跌坐在她身边。仍不敢置信地望她,“真的没事?”
沫蝉调皮挑眉,“如果有事的话,你真的会给我喝你的血么?”
莫邪毫不犹豫举起手腕便凑到自己嘴边,露出牙齿便咬下去——沫蝉急忙拦着,“哎,我逗你的啦!小邪我真的没事,你放心。”
“刚刚在外面的那些,是我故意做给人看的。”
沫蝉应三书邀请出来吃饭,继而遭遇血族,是发生在周五晚上的事情。她周六和周日接连出门去了关关家,又去了江远枫的墓地,之后还跟胡梦蝶见面喝咖啡……这两天来莫邪实则都悄然跟在沫蝉身后,小心观察着她的反应。
在欧洲见识过许多被吸血鬼咬过的人,他们往往在初拥之后的几日是反应最为强烈的时候,症状宛如遭遇瘟疫,喉头水肿、窒息晕厥、恐惧水电光声。
被咬过的人的家属,有的误认为家人是被狗或者猛兽袭击,或者是突发急病,便将被咬过的人送进医院治疗……结果有的就在医院呈现出呼吸停止的死亡特征来,而被亲属埋葬……
所以莫邪最为担心的也正是沫蝉在这几天内的反应。可是沫蝉的反应竟然出乎意料地正常,这便让他放下一半的心来。
另一半还悬着心的原因是:他知道莫言周五当晚肯定会想办法转换了沫蝉的梦境,让沫蝉忘记那可怕的一幕,所以这有可能延缓沫蝉症状的发作,但是不等于就此不发作;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沫蝉的初拥形式,与他在欧洲见过的低级别初拥有所不同。
那些被吸血鬼咬过的人,咬了他们的吸血鬼也都是相对级别较低的,于是他们的初拥仪式会更血腥:吸血鬼会吸干人类的血,然后再将吸血鬼的血哺喂到人类身子里去。
可是沫蝉没有。因为她遇见的是血族伯爵,没有被吸干自己的血液,只是喝下一杯血族的血而已。这种初拥,看起来毫不血腥,会让人误以为效果也不会很明显——但是莫邪明白,高级别的血族伯爵的血,绝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暂时不发作的,也许在后头会发作;看似波澜不惊的,一旦发作起来将无法控制。
于是此时越是听沫蝉自己说没事,莫邪反倒越不放心起来,他小心跪倒在她膝边,上上下下查看着她,“怎么会没事?虫,你别跟我逞强!如果哪里有不舒服,你一定要告诉我!”
沫蝉叹了口气,伸手捧住他两边面颊,让他专注望她眼睛,“听我说,我对自己的反应心里有底。我没事,真的。”
“他给我喝了他的血,我知道。其实我当时不是昏迷的,他们把我抓上车子,我就已经醒过来。我知道我那晚遇上了什么人,我也明白他们对我做了什么事。”
“我明白我这样做是在冒险,我更明白这样冒险的后果可能会是什么……可是我更清楚,我应该这么做。”
“你是说当时你都是清醒的?”莫邪听了也是一惊。
“嗯!”沫蝉认真点头,“或者说,也许只是灵识的抽离与清醒,而身子是乖乖地睡着的……否则我真怕骗不过他们,会被他们发现我是清醒的。”
莫邪却没有因为沫蝉的解释而放松,反倒眯起眼来,一把捉紧她手腕,“你说你的灵识抽离了身子,而独立地清醒着?”
沫蝉张了张嘴,明白他是在担心什么。便叹了口气依偎进他怀中,“小邪你别怕。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哎,我就算灵魂偶尔出窍那么一两次,也不算什么大事情啦。反正它到时候会好好地回来,就没事了嘛。”
莫邪深吸口气,“可是你的身子吸收了他的血,也不该毫无反应的。他们不是一般的血族小角色,为首的是吸血伯爵乔治,他手下都是经历过美洲圣战的吸血骑士。”
“哦……”沫蝉表示有点头大。是真的分不大清楚,欧洲那些贵族的爵衔啦。
沫蝉小心地解释,“我事后也小心地回想过,究竟是什么帮我一直清醒着;或者说是什么帮我的身子逃过了吸血鬼的控制。”
沫蝉蓦地一震,“难道,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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