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嘉兴城出发,经过半日的奔波,苏子陵终于到了山阴县城。
找了家酒楼点了桌好菜,谢绝了伙计热情推介的女儿红,反而要了一壶凉白开。
苏子陵坐在二楼窗边,目光眺望不远处小巧的县衙,一边吃菜,一边用无形意念探查。
很快,他找到了相应文书。
‘三年前,大兴十七年,贱户发配,六人,置于贵果乡,大罗村。’
‘应该就是这儿了,不过,六人。’
为何会多了一人,苏子陵没怎么在意,等填饱了肚子,他向伙计问明了道路方向,当即出了县城,纵马往贵果乡而去。
此时刚过正午,田地里还有三三两两正在忙活的农人,见了骑着高头大马的英俊少年,顿时议论纷纷,猜测是城里哪家的贵公子,竟独身一人,来到这般穷乡僻壤里游玩。
苏子陵叫住一个老农,问道:“敢问老丈,这大罗村要往何处去?”
老农直起腰背,伸手远远一指,露出一口黄牙道:“公子往那儿走,那儿有个山沟沟,大罗村就在那儿了。”
苏子陵拱手谢过,策马直往西南方向而去。
身后,老农继续弯腰忙活,口中啧啧有声:“那黑家人,可惜老汉我……”
绕过山脚,涉过溪流,经过一片田地,沿着山路,来到此行的目的地,大罗村。
进了村口,苏子陵正要寻个人打探消息,远远却瞧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正一言不发地被四五个无赖模样的男子拉拉扯扯,抚抚摸摸,旁边几个农妇嬉笑着围观,而她仍低着头,紧紧护住怀中一个破烂的竹篮。
竹篮里放着半根竹笋,还有一把野菜。
苏子陵心有预感,果然听到那几个男子说着什么“贱货”、“表子”、“雌狗”之类的,满口的污言秽语,还要强买她的几个女儿,给隔壁村的新郎官“一试身手”。
下一瞬,数道剑气破空而去,将他们底下软趴趴的物件彻底废掉,血肉化作烂泥。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将整个村子惊动,不过片刻光景,三十来个男人持着木棍竹棒,喧哗着冲出来,将呆滞的妇人团团围住,纷纷怒骂喝问,言语之中极尽贬低侮辱。
“住口!”
一身大喝,苏子陵纵身凌空跃起,立在一处屋顶上。
他冷眼俯瞰着这帮人,还有更多的没有围拢上来的妇人孩童。
他们之中,或许有人当不得一死,但绝对当得被暴打一顿。
苏子陵正要抽出流星剑,却见底下众人一哄而散,留下那几个被强势断更的男子躺地哀嚎。
“跑得倒是比兔子还快,不过,有用吗?”
他拔出流星剑,赤红真气附着在银白剑身上,奋力朝远处一挥。
锋锐的剑光划过十丈之外,一株几百年的老树被拦腰斩断,地面上也被斩出一道深深的剑痕。
同时,一道冷冽冰寒的声音,响彻在这座村子的各处,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三年之内,凡曾欺辱过外来女子的,都给我跪在断木之前,若有人敢逃避不跪,这满村之人,就莫要怪我‘不教而诛’了。”
“时限,便在此木之火燃尽为止。”
苏子陵弹指一道真气激射,将村内一株拳头粗细的树木点燃。
“对了,若有敢逃离此燃火之木三十丈外者,立诛不赦。”
话音未落,一道剑气无声破空,在那肉眼视野之外,一个男子轻手轻脚地朝密林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