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坤要的就是这个答案，不由微微一笑，说道：“这就是了。晚辈刚刚达到金丹期，而前辈已达分神境。我们之间相差了整整三个境界。前辈尚且不能助晚辈直接提升一个境界。那女强者虽然已达虚空境，但她比前辈也就高了两个境界。她又怎么可能帮前辈直接提升一个境界？”

莫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李坤知道莫洛已经听明白自己的意思了，便不再多说。

像这样的话，点到为止，便恰到好处，说多了，不见得是好事。因为，像莫洛这样的强者，心性很高，被人算计是一种侮辱，是一件极为丢人的事情。对于爱面子的他来说，这样丢人的事自然也不希望太多的人知道。况且，点破他的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辈。连小辈都能够看破的东西，他竟然被骗了，这岂不显得他不如一个小辈了？这让他一个自视甚高的，堂堂分神境的强者情何以堪？

沉默，又是一阵压抑得让人无法呼吸的沉默。

这时候，卓锋牵住了李坤的手。李坤感觉到卓锋的手汗津津的，足见其紧张。两人都知道这话起作用了，但并不表示自己的危机就解除了。因此，两人依然不敢松懈。

“小子。”

过了好一会儿，莫洛终于又开口说话了。但其语气却明显带着消极的情绪。

“不得不承认，老夫贪进了。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老夫确实糊涂了。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将错就错了。”

卓锋忍不住惊道：“难道你还是要帮她？”

李坤也听出是这意思，也颇感诧异。

莫洛冷笑一声，说道：“那强者的结界即将破界，八大门派的人也都全部就位，并等待多时。此时，别的不说，单是那八大门派的人和散修者，尽皆相信结界之中孕育的是天阶功法。如果，这个时候，老夫去告诉他们，这是一个骗局，里面根本就没有天阶功法，是老夫在骗他们。你们觉得会怎样？他们会相信吗？又会怎么看待老夫？局面岂不是会失控？”

李坤和卓锋听了莫洛此言，果觉事情没那么简单，自己还是想得太单纯了。为此，两人面面相觑。

莫洛继续说道：“如今的局面就像那斜坡上断了轴锁的车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滚下去。所以，老夫只能将错就错，索性送了那强者这个人情，助她破界修复元神。”

“小子，在这修真世界，强者为王，强者跟弱者之间原本就没有什么公平的交易。就比如那谪仙门的雾影长老，如果真出了天阶功法，八大门派的人又有谁敢跟他争夺？同样的道理，老夫在那超级强者面前，也是不可能有绝对公平的，就算被她利用，也是没法子的事。这事只能将错就错。这样的话，最起码，老夫的颜面还在的。”

“颜面！”

李坤忍不住喃喃念道。

莫洛又感叹道：“你们还小，不懂的。有时候，即便知道所为之事违背自己的心意，但为了大局，为了维持一种平衡，还是要去做。”

“可是——”

李坤想要继续往下说，却被莫洛打断。

莫洛脸色又复转为阴沉，冷冷地说道：“李坤，就算你告诉了老夫被骗的真相，老夫依然不能饶你性命。这个道理你懂吧？”

李坤脸色惨白，却异常平静地说道：“明白，因为，这样反而更加有损前辈的颜面了。既然前辈要将错就错，吞下这只苍蝇，自然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而我这个知道真相，并捅破这层窗户纸的人，反而成了罪魁祸首，断然不能留了。”

莫洛冷笑道：“不错，世事便是如此，你能想明白，也好。也省得我以后对你的死有愧。”

卓锋顿时又急了，忙说道：“坤哥，你怎么只说一半？快把那真正的危机告诉他。”

李坤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池水中的莲花。

卓锋咬了咬牙，说道：“先不管那么多了，说吧，我不会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