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当年,飞翔,也就是您的小弟弟,是我把他送给了别人。”
这真是意想不到的事儿,本想出去散心,没想到,却知悉了当年的一桩秘史。都兰静静地等待着这件事情的原委从薛蛮子口里说出来,他却四下张望着,好像在等待什么人?
“您是说,飞翔是您送走的?”
薛管家点点头,垂头丧气地把铲子放下,把园子中的杂草和藤蔓一点一点儿地铲着,并不急于说出答案,都兰则耐心的站在那里,等他说出这陈年往事……
只听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十一年了,这些沉重的包袱压在我心里,让我喘不过气来,我老了,再也受不了这种良心的折磨了,我不想再隐瞒下去,我要一吐为快。”
王妈好像明白了薛蛮子的话,也不再吵闹,把手里拎着的一个柳枝儿扔到草里,坐在草地上,聚精会神地听着……
太阳被一片乌云遮住,都兰顿时感到浑身一阵哆嗦,春天的风很硬,风向不停地转换着,柳树和杨树的飞絮不停地从树上被吹下,在风向调转的过程中,出现了短暂的平静,紧接着杨花柳絮匆匆追逐着扬尘,向围墙外飞去……
围墙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叫卖声,好像有人在追逐着什么,一会儿车轮吱呦吱呦的压着地面儿的声音也不断传来,这里已经不是侯府内苑了,这里似乎只是侯府最最不受人注意的一个角落。
薛管家停下铲子,大口大口地吸着气,目光凄清而茫然,“当年我随大夫人嫁到府中,大夫人对我倍加信任,让我在府中管理婚丧嫁娶和生养喜庆,我前几年也很认真,得到了老爷的认可。”
薛管家停了一会儿,看看都兰,又看看王妈,“王夫人质朴无华,谦恭礼让,最要命的是她比薛夫人先生了儿子,本来大公子是无命活到现在的,无奈几经努力,都没有伤到胎气,直到十月分娩,薛夫人恨之入骨,也无计可施,两岁时过继给大夫人,更不敢动手了,孩子长到了十六岁,大人了,聪明伶俐,惹人爱怜,薛夫人也养出了感情,不愿伤及无辜了。”
“这个孩子是大哥,对吗?”
都兰听独孤飞鸿说过自己是薛夫人养大的,细节不清楚,问道。
“正是,郡主。”
薛蛮子继续言道,“这时候,王夫人,她顺利产下一个男孩儿,取名飞翔,一样是抱给薛夫人来养,不过,这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飞翔出生日子不对,算来算去,老爷那段日子不在京都,老爷怒火中烧,就让薛夫人把孩子扔了,薛夫人就把孩子交给我,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给了一户家丁,这个家丁姓鲍,这姓儿少有,我给了他家十两银子,交代他们把小少爷养大成人……”
“也就是说飞翔的月份不合,是吧?”都兰问着,突然心里一酸,原来夫妻之间这么轻易就被打败了。
怪不得父亲从王妈这儿过去,我问到飞翔时,他脸色变得那么难看,看来这是父亲的心结呀!可是飞翔弟弟的父亲是谁呢?都兰看看静静倾听的王妈,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听懂……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怪不得大哥从来没有要找过飞翔,原来他也对这件事半信半疑,不敢求证……
“薛管家,王妈去吐谷浑的事儿父亲知道吗?”
“不知道,侯爷丢不起那个人,让薛夫人全权代表他处理此事,薛夫人只说她回娘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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