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壳里某种蠕动的生命正等待着破土而出迎接新生那瘙痒感化为剧痛折磨着陆绊的理智。在这样绝望的情境下陆绊张开了嘴。
“■■■■■——”
某种源自亘古的宏大而淡漠的声音自陆绊的口中迸发。
在那一瞬间某种更加绝对的存在占据了陆绊的大脑那凌驾于瘙痒感和疼痛感的是源自人类本能的恐惧与敬畏。
陆绊能感觉到大脑皮层的沟壑之间某种炽烈的火焰正在焚烧一切倘若此刻有体温计测量他可能会亲眼目睹自己的体温超过四十度的刹那。
这是言弹。
这是【遗言】。
陆绊先前在江城大剧院收录下来的源自古老者源自伟大存在的呓语现在正回荡在废都荒野的巴士车厢内。
只片刻袭击陆绊左手的那鼠人狭小的双眼便瞪得又大又圆暗黄色的竖瞳动摇起来它发出了嘶吼。
陆绊先前听过的仿佛狼群又像是人类哭泣一般的嘶吼。
车内其他的鼠人也同样发出了吼叫那些攀附在车身车顶的鼠人伴随着难听尖锐的嚎叫失去了力气被高速的巴士甩了下去。
陆绊无暇顾及这些他一边发出呓语一边驱车向前。
他很清楚这一片草地具有某种让植物肆意生长的力量只有离开草地的辐射范围才能缓解自身的植物化。
在陆绊复读的呓语之中那些新绿的嫩芽仿佛也停止了生长此时陆绊的耳朵眼睛鼻子嘴巴里那些野蛮生长的草木就像被电流扫过微微颤抖仿佛畏惧不敢冒头竟然硬生生地蜷缩了回去。
他身边那鼠人浑浊的双眼已经全黑它的身体表面如同被某种生物入侵了一般鼓动起来就像有气泡在皮肤和肌肉之间想要寻找突破口马上就要膨胀炸裂一般。
“■■■■■——”
令人疯狂的呓语之中那鼠人松开了陆绊的手朝着车外跌落。
陆绊看了一眼那鼠人然而下一刻一道黑影覆盖了那灰白色的鼠人。
是鱼。
陆绊在自己的呓语导致的高烧中很难辨认出那是什么品种的鱼或者是否是地球上的鱼类至少他看到那布满鳞片的身体和巨大的眼睛鳃鳍和满是坚硬牙齿的嘴时脑中第一反应就是鱼这个形容。
那巨大的甚至接近巴士长度的暗色的身影在幽绿的草丛中徜徉一口便将跌落的鼠人咬到嘴里随即开始“上浮”。
陆绊顺着鱼的身影抬头看到那一条鱼将鼠人已经折断的身体丢到天空那尸体就像失去了重力的束缚般轻飘飘地悬浮起来随即更多的鱼聚集过来。
这些鱼从那些致命的草丛中灵活地游出来并不受植物的任何影响它们在半空中分享着那鼠人的尸体陆绊发现就连那暗黄色的血液都并未落到地上而是如烟雾般四散开来。
他看到那些鱼儿飞速享用完鼠人之后似乎嗅到了鲜血的气息。
它们摆动身体朝着巴士蜂拥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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