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李长安却拿起手机调出手电筒往“棺材”里照去。
阴影中的人群顿时有了一丝骚动。
而方墩儿刚吐出最后一只绿头大苍蝇不经意抬头扫了一眼一张脸顿时变得青白扶住石壁就是一阵剧烈的干呕。
但见“棺材”里散落着大量褐色的虫壳而这些虫壳中间是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它蜷缩在角落衣服外的皮肉上覆盖着密密麻麻的、白白胖胖的蛆虫。
也许是被光照所激。
它的脸上的蛆虫纷纷如雨落下露出下面白森森的颅骨和残留的黑红皮肉。
道士没说什么眼前这一幕对他而言已是司空见惯只不过从未想到会在现代社会目睹罢了。
他举起手机。
“咔嚓。”
拍了一张照片。
“关上吧。”
同样在呕吐的杨三立如逢大赦赶紧伙同方墩儿把这盖子棺材可没唤上口新鲜空气道士下一句却让他如丧考妣。
“下一个。”
…………
这一格“棺材”相较于方才那格情形倒也好上许多。
没有嗡嗡乱飞的苍蝇也没有密密麻麻的白蛆甚至没有挥之不去的尸臭。
只有一些破碎布料裹着一具森森白骨。唯一的怪异之处大抵是里面还散落着几只阴干的死老鼠。
“怎么回事儿?”
李长安目光冷冷瞥过去。
“你们还玩儿老鼠吃人的把戏?”
杨三立悚然一惊赶紧摆手解释。
“不!不是!我们只是想让人服软又不是想杀人……”
情急之下他的辩解有些语无伦次道士听了一阵又梳理了一遍也大致明白了。
原是有段时间这边管理疏忽人死了也迟迟没有处理。不知怎么的让些小老鼠从通风口钻进去在里面搭了窝靠吃死人肉长大了、肥实了但也钻不出来了。后来被看守发现干脆就一并封死在了格子里与朽骨作陪了。
于是就有了眼前这一幕。
道士听罢依旧没有说什么只又拍下一张照片。
“下一个。”
…………
这次的却只是一具普普通通的干尸。
卷缩在石棺材里一动不动。
可那黑暗中却迸出一声哀嚎有个人影似乎要冲过来可刚迈出两三步脚下一个趔趄已然软倒在地。
杨三立心里一突立马遍体生寒。
他快速而又隐蔽地瞥了李长安的一样但见对方的脸埋在阴影中但一双眸子似乎放出些令人不寒而栗的光来。
这眸光教他警铃大作但一双腿却是不争气地迈不出步子。
战战兢兢等了许久。
没等着枪响只听着了那一句。
“下一个。”
他重重松了口气。
…………
当打开了所有的格子“囚徒”们的眼睛也逐渐适应了光亮。
“大家的身体情况怎么样?”
李长安询问的对象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
这人叫钱时中只被关了两三天相较于其他人精神、身体状况最好而且自言是个老中医。李长安就让他对众人做个简单的诊断。
“都不大好特别是17号那个年轻人要赶紧送医院!”
道士点点头。
“外面有辆面包车。”
“但是……”
老头面色仍有忧虑他指了指缩在角落努力减少存在感的两人。
“他们怎么处理?”
道士明白他的想法。
非法拘禁数十人并致使多人死亡这事若是曝光可是捅破天的大案!只要受害者不松口红茅这帮子人从上到下铁定完蛋。
但如若要去医院能开车的估计只有李长安一个。即使留下几个人凭他们的身体精神状况恐怕看不住杨三立几个要是让杨三立等人脱身又或者联系上同伙对方肯定会想方设法毁灭证据。
那如此一来受害者们不是白白受苦?
“没事。”
李长安却笑道。
“他们跑不了。”
…………
刚刚空置的“棺材”转眼又有了新的住客。
在道士的胁迫下方墩儿两人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将一个个或哀嚎或晕厥的同伴塞进了“棺材”里。当然也少不了李大头这厮一直昏睡不醒倒是少受许多苦头。
可到了最后两人尴尬地发现空置的格子还剩下了一个就是那臭气熏天的17号而没被塞进格子里的只剩下他们两个。
杨三立哀求地望向李长安。
可道士只抬了抬枪口意思不言而喻。
他无奈之下只得恶狠狠地转头看向方墩儿。
混社会的收小弟不就是关键时刻用来挡刀背锅的么?这就是关键时刻!
方墩儿有心拒绝但奈何杨总积威犹在最后也只能捏着鼻子自觉钻进了格子里。
杨三立见状才松了一口气耳边就听得。
“你也进去。”
随后。
便依稀听得一阵此起彼伏的呕吐声。
…………
红茅市。
警查局某办公室。
“给我出去!”
一声咆哮传遍了整栋警局随即大门轰然甩在墙上袁啸川气冲冲推门而出。
“禁止吸烟”的标语就在身边他却点起了一根烟像一头被激怒的暴躁野兽在楼道上来回徘徊刀子似的眼神乱瞟逼退每一个想要靠近的人。
当李长安失去联系后他立马就意识到。
出事了!
他本能地就到了局里申请调拨警力进行搜查营救。
可对方却告诉他失踪未满24个小时不合规矩不能立案。
他反驳对方李长安去的是丰顺村调查的是红毛公司这是特殊危急情况。
可对方居然说:丰顺村不是土匪窝红毛也不是黑社会算不得特殊情况。
去你嘛的丰顺村是不是土匪窝?红毛是不是黑社会?你他吗会不清楚?!
袁啸川越想越焦急越想越暴躁干脆把烟蒂往地上一杵就打算独自去丰顺村探个究竟。
而这时电话铃声却突然响了。
他掏出手机一看脸上顿作惊喜赶忙接通张口就骂:
“老李你龟儿跑哪儿去呢?电话也不接……”
“啥子啊?”
他声量蓦然一高又随即压低捂着手机快步走到无人的角落。
“人证物证俱全?!还有照片?还有监控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