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走两步。
“唉。”
道士脚步一顿无奈摇摇头转过身来。
但见幽深的黑暗中一个模糊而庞大的轮廓上嵌着两轮绿色的眼珠。
紧接着。
伴随着索索的声响。
那庞然大物一点点脱出黑暗一点点浮现于眼前。
绿光褪去一双漆黑的眼睛里全是狡诈、残忍与贪婪;灰白相间的毛发凌乱怒张;又长又粗的尾巴托曳于身后仿若蓄势待发的毒蟒;一张巨吻中一对白森森的利齿就像两块铁铲……好吧这就是一只大老鼠。
“香吧?”
道士抬手闻了自己一下。
嗯厨师用料很正宗。
“我自己闻了都想咬一口。”
道士笑了笑脚尖一垫一挑旁边一根牙签飞入手中。
他扎紧马步耍了个枪花冲那大老鼠一招手。
“来。”
…………
李大头把抛过来钥匙串接住别在腰后。
他偷偷抹了把发麻的面皮小声骂了一句这才重新坐下。
他们一共四个人躲在大厅最深处的角落围着一张点着四根蜡烛的小桌坐下。
这时。
他对面那人才讲到:
“……小李猛地往上一看只看到厕所门上扒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脑袋一双红通通的眼珠子直直地盯着他!”
说完这人低下头挨着烛光看向李大头然而慢慢咧开嘴。
“呼。”
吹灭了蜡烛。
如上可见他们四个躲在角落里实际上在玩儿一个讲鬼故事的游戏。其规则无非是讲一个鬼故事吹灭一根蜡烛如果讲完了没吹灭蜡烛或者中途打断就会招致灾祸云云。此类游戏多是东瀛百物语的改版。
照理说这种游戏同黑社会的角色实在不搭。而实际上这几人对鬼故事没什么特别的嗜好也不会觉得十分有趣儿至少比不上旁边打牌的有趣。
但如果身边有人特别怕鬼还特别爱逞强。
哎!
那讲鬼故事就十分百分的有趣儿啦。
“到我了。”
这边蜡烛刚刚吹灭另一边就接口道。
他语气森然。
“我现在要讲的是一个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我本来想把它烂在心里但今天却突然觉得不得不讲出来。如果你们不想听还来得及。”
没人打退堂鼓但李大头却偷偷咽了口口水。
“这个事情不是发生在别处就发生在我们脚下就发生在这座采石场。”
李大头默默抓紧了钥匙串指节勒得发白。
“你们都认得到黄老五啥新人都以为他疯了是被人打坏了脑壳但老人都晓得……”
话到半截。
李大头“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瓮声瓮气说了句。
“我去上个厕所。”
旁边几个立刻笑话道:
“怕了呀?吓尿了么?要不要哥哥们陪你?”
李大头涨红了脸。
“哪个龟儿才怕?!”
他嘴犟道:
“老子今天水喝多咯。”
这话反倒惹来一阵嬉笑。
“那你小心哦这个游戏中途离开那个鬼就要来找你哟!”
“滚!”
李大头骂了一声甩着哗啦啦响的钥匙串一路小跑走远了。
…………
“我曰!”
李长安瞅着他离去的高大背影狠狠拍了一下胯下大老鼠的脑袋满脸惆怅。
刚才他与大老鼠一番恶斗。最终让对方屈于牙签的淫威之下不得不委身于他作了道士胯下宝“鼠”。
别说有了这坐骑行动就是迅捷方便很多。
大老鼠聪明又惯于伏藏很快就绕到了这位李大头的背后丁点儿没让人发现。
然而道士正小心从串上解下钥匙这李大头的手就伸了过来把钥匙攥了个死紧没等到他放手又起了身说要去上厕所。
李长安简直想吐血难不成还要跟去厕所一遭?
这时桌上几人开始窃窃私语。
“大头那龟儿吓惨咯!”
“要不要去装鬼吓一吓他。”
“不要。”
先前讲故事那人一摆手一转眼却笑得愈加猥琐。
“我这个故事更恐怖等他听完了再来吓他。保证让他像上次一样吓得翻白眼!”
桌子上三个人一齐怪笑起来。
桌子下李长安也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轻轻拍着大老鼠的脑袋脸上的笑容逐渐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