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宁和李浩杰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不过,也跟自身的性格有关。
但不管怎么说,那地方都是一个残酷、无情的修罗场。
没有人情冷暖,也不会有任何人怜惜你。
萧紫想起那个地方,充满回忆。
但她并没有那么排斥那个地方,也正是因为那个地方,让她有了一个安定的住所,不用再饱受冷眼和排挤,也没有人敢再欺负她。
训练场的小孩子很多,她和他们在一起,也会很开心。
那儿不仅仅有童家的子子孙孙,别的权贵也会将自家孩子慕名送来。
确实是一段很奇妙的时光。
在她的人生里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至今想起来,心口都泛着强烈的酸甜苦辣。
五味杂陈。
“嗯。”那头的陆海宁沉沉应道。
“陆爷,小虎隆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他很可爱。我不大跟孩子亲近,但也特别喜欢他。”萧紫道,“您真得要把他送过去吗?”
“带他一起走。”
萧紫点点头,她在陆海宁的语气里听到了坚定。
“那好,我再买一张机票,带他一起去伦敦。”
萧紫知道陆海宁的顾虑。
男孩子当然是得从小训练,更何况是陆海宁的儿子。
跟着陆海宁,自然是血雨腥风,如果陆虎隆自己都不能保护自己,还谈什么将来。
陆爷总不可能保护他一辈子。
就比如这次发生的事情。
“辛苦。”陆海宁抽了一口烟。
“没事,应该的。”萧紫道。
萧紫没有多说什么,等她去接小家伙,恐怕小虎隆又要跟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了。
她苦笑。
陆海宁挂断电话,默默倚靠在座椅上抽烟。
耳边尽是哗啦啦的雨声,滂沱大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味。
夜里风更大,空气中漂浮着浅浅的白雾。
这几天的天海市一直在下雨。
陆海宁赶到医院时,张雨欣已经入住病房。
宽敞明亮的病房里暖气十足,和外面是截然不同的场景。
VIP高级病房隔音效果极好,外面狂风骤雨,里面安安静静,听不到一点杂音。
张雨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陆爷,我们已经替张小姐检查过,除了高烧和一些皮外伤,没有事。”医生道。
“高烧什么时候能退?”
“这个得看情况,张小姐的高烧有点严重。”
“知道了。”
“那陆爷,我先下去。”
“嗯。”
医生带上门,离开。
陆海宁去更衣室换了一身干净的灰色薄毛衣,他又从洗手间里拿了一条沾湿的毛巾。
坐到床头,他弯腰看着床上的张雨欣。
“九九。”
没有回应。
他用毛巾替他擦着脸庞和手臂,所到之处,都是滚烫滚烫。
他叹息一声,默默替她擦拭身体。
张雨欣的脸色不太好,苍白中透着蜡黄,没有血色。
陆海宁伸手替她撩开额前的碎发,她白皙的小脸在灯光下更加苍白。
吊瓶里的药水还剩大半,速度缓慢。
陆海宁知道张雨欣一时半会醒不来,他就削了一只苹果放在床头的盘子里。
她一醒来,就能吃到。
他低头在张雨欣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凉凉的唇辗转往下,又落在她的唇上。
她苍白的双唇很热,脸颊也是滚烫。
陆海宁吻了吻,有些不舍。
却还是,缓缓放开。
一低头,他溶溶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手链上。
碧绿色,幽明通亮。
但,就在他仔细看时发现,她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不见了!
下午她抬起手腕时他明明记得清清楚楚,她的手指上是有戒指的。
现在,戒指不见了。
陆海宁眉头紧蹙,眸色一凛。
他立刻给下属打了电话,让他们在找赵美幽的同时,找到那枚戒指!
下属反应很快,其中一个保镖立刻就道:“陆爷,您刚走不久,我们就在山洞里发现一枚戒指,跟您说的一模一样。”
“在哪发现的?把它带回来。”
“在山洞的水洼里发现的,我们会带回去。”
水洼里……
好好的戒指戴在手上怎么会掉进水洼?没有这个可能,除非是她自己扔的……
陆海宁眸色凛起,脸上是苍冷的神色。
他淬着寒意的眸光落在张雨欣的脸上。
“赵美幽找到了吗?”陆海宁问。
“现在林子里雨很大,没法发现脚印,不过我们已经全面封锁,只要赵美幽在山上,一定逃不掉。”
“尽快找。”
“是,陆爷。”
挂上电话,陆海宁揉了揉太阳穴,头突突得痛。
一种强有力的疲惫感席卷而来。
他给张雨欣盖好被子,起身去浴室洗澡。
……
这一折腾,又是将近一个小时。
陆海宁安顿好张雨欣,打电话让佣人过来照顾她,自己则回了一趟别墅。
他到家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因为暴雨的缘故,四周仍旧是安安静静,伸手不见五指。
“陆虎隆有没有做噩梦?”陆海宁问张管家。
张管家摇头:“没有,陆爷,小少爷睡得挺香,看上去特别累。”
“他的伤口处理好了吗?”
“处理好了,没有问题。”
“嗯,白天替他收拾行李,不需要太多东西,日常衣服和鞋帽就好,零食、玩具一样不许带。”
“陆爷,这……要送小少爷去哪啊?”张管家诧异。
看陆海宁的脸色,像是很认真。
“伦敦,到时候萧紫会过来接他,你尽到本职就好。”
“陆爷,又要把小少爷送回去吗?我看他好像很喜欢天海市。”
“去伦敦训练场。”
说完,陆海宁大步往楼上走去。
留下在原地的张管家瞠目结舌。
原来是去训练场那个残酷的地方……她还以为陆爷不会再把小家伙送过去。
陆海宁上楼,轻手轻脚打开陆虎隆卧室门。
他没有开灯,借着微弱的灯光走到陆虎隆的床边,低头看着床上的小家伙。
他伸手摩挲小家伙脖子上的伤痕,还好,没有大碍。
陆虎隆睡得香甜,小爪子紧紧抓着被角,这习惯像极了张雨欣。
他的手指落在陆虎隆软萌的脸蛋上,暗沉的目光中情绪复杂。
很多种情绪杂糅在一起,忽的蜂拥而上,将他心口沉沉堵塞。
也不知坐了多久,陆海宁忘记离开。
大概是陆海宁身上的烟味儿又重又熟悉,陆虎隆动了动眼皮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