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你真得不要我了吗?宝宝好想你啊,真的,好想啊……”陆虎隆委屈地喊了一声。
这段时间,他再也没有见到张雨欣。
只偶尔从老陆的手机里看到张雨欣的状态。
但他真得很想她啊,想得上课都不安心。
这次过来,他准备了好多好多话要跟她说,他以为他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
一起吃饭,一起洗澡,一起睡觉。
他可以钻在她的怀里,听她讲故事。
她也会哄他开心。
陆虎隆真得以为,他们可以跟从前一样的。
他甚至还给她带了小礼物……
可是,她连机会都不给他了……
“九九,九九……”陆虎隆追了过去,喊得撕心裂肺。
前台小姐都忍不住往这儿看了一眼。
女秘书有点慌张,按理说,小少爷只是个小孩子。
这位张小姐怎么这么不喜欢他?
就在陆虎隆快要追上来时,张雨欣顿住脚步,转过头,好看的眉头皱起。
“你回家去吧,我累了,想回去休息。”张雨欣淡淡哄道。
“哦,好……”陆虎隆局促不安地绞动双手,“那九九你休息吧,宝宝不打扰你,保证不打扰。”
“嗯。”
张雨欣再次转头,往电梯口走。
就在电梯快要来的时候,陆虎隆又怯生生喊了一声:“九九,宝宝给你带了礼物,你收下好吗?”
“你留着吧。”
张雨欣的心口,弥漫着一股异样的感觉,这淡淡的酸涩侵入她的四肢百骸。
就在这时,“叮”一声,电梯门开了。
女秘书见陆虎隆特别难过,没忍住,上前一步,挡在电梯口。
她从包里拿出一只盒子。
“张小姐,小少爷给你带的礼物,你看看吧,他从下午就在等你了。”
电梯门又合上。
张雨欣抬眸,看着她。
眸中是复杂的情绪,但唯独一丝冷漠是至始至终的。
她轻轻笑了一声:“这位小姐,我跟你们家小少爷真不熟,不想接受礼物。”
“张小姐,小孩子的礼物又不贵重,你收下吧,小孩子毕竟还小……”女秘书很为难。
她是觉得,张雨欣太不近人情了。
真的。
一个小孩子而已,何必斤斤计较。
张雨欣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盒子,脸色依旧淡漠:“我不想收。”
“张小姐……”女秘书觉得,这个女人真得不是一般的狠心。
不过,如果她跟小少爷真得不熟,那也不能为难她。
陆虎隆拉住女秘书的手,大眼睛看向张雨欣。
“九九你上楼休息吧,宝宝明天就回去了。”
张雨欣没有吭声,默默等电梯。
她的视线落在电梯的显示屏上,看着电梯再次下来。
“九九,宝宝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还能过来,可能要好多年后了,你要开开心心的。”陆虎隆看着她。
他没有撒谎。
他希望九九开开心心的。
张雨欣依旧没有开口,只是默默抬起头,把眼中要流出来的液体咽了下去。
“叮”一声,电梯门再次打开。
张雨欣走进去,背对着陆虎隆,始终没有回头。
很多年以后……
她也有自己孩子了吧。
张雨欣不知道心里头是什么滋味。
外面的雨缠缠绵绵地下,她上楼后就开了一瓶酒。
这段时间,她有点酗酒。
也有可能是胡鹏亦给她的酒太好了,总是惹得她不停地想喝。
木塞一开,酒香四溢。
红色的液体沿着高脚杯的透明杯壁往下滑,张雨欣坐在窗口的吊篮里,目光滞滞地看着窗外。
夜色,很快就笼罩了整个城市。
窗外,只有雨和明灯。
张雨欣托着头,一口一口喝酒。
她明澈的眸子里蒙上一层浅浅的水雾,如那窗外的烟雨,朦朦胧胧。
良久,她垂下眸子,长睫毛微微翕动。
滚动的泪珠落下。
仰头,一口喝掉杯子里全部红酒。
一杯不够,又是一杯。
不思过去,不念未来。
然而,心口那地方,为何还是跳个不停,就好像针扎了一下又一下。
好讨厌的感觉啊。
她一点也不想要这种感觉。
张雨欣又仰头喝完一杯酒。
酒精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麻痹神经。
喝完酒,她就可以睡一觉,睡一觉,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人要受点苦,毕竟,喝完了会吐得厉害。
就在张雨欣喝完三杯红酒时,她浑身燥热,推开窗户。
冷风吹了进来,嗖嗖直往里灌。
雨丝飘到她的脸上,冰冰凉凉的。
“下雨了,好想回家……”
“家在哪里……”
张雨欣醉眼朦胧,迷迷糊糊看着窗外。
她把手伸了出去,雨水打在她的掌心,沿着掌纹脉络一点一点散开。
冷风丝毫没有让她清醒。
她又接着喝了一杯,直到彻底醉倒在地上。
风直往公寓里灌,将桌子上的白纸吹得四处乱飞。
醉梦中,张雨欣想,如果可以回到过去,她最想改变的就是那一个阳光晴好的午后。
棒棒糖虽然好吃,但有毒啊。
张雨欣在梦里笑了,有毒啊。
小傻子,一根棒棒糖就被骗了。
真傻呢。
陆海宁推开公寓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幅让他蹙眉的画面。
张雨欣躺在阳台地上,脖子上、衣服上都是酒渍。
地上是打碎的红酒瓶和高脚杯,碎渣子满地。
阳台的窗户开着,风呼呼往里灌,地上,是乱七八糟的白纸。
陆海宁猛地关上门,脸上是难掩的恼意和波澜暗涌。
他眸色一动,大步往阳台走去。
张雨欣浑身冰凉,满脸泪痕,躺在地上,就像是一朵凋败的玫瑰。
“这酒很好喝……”
她小声呢喃,一只手不停在地上抓来抓去。
“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听不听……”
“这个故事,可好听了……”
“从前有座山……”
张雨欣不停地嘀咕。
陆海宁将人从地上抱了起来,一直抱到洗手间去。
“张雨欣,看看你这鬼样!”
陆海宁眸中闪着恼意,用力将人按在盥洗池里。
张雨欣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睁开眼——
一身西装笔挺的男人,身材高挑,年轻英俊,卓尔不凡。
就是……太凶了。
“你干嘛这么凶,你是谁啊……没有人敢凶我的……我可以在全世界横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