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点多时,张雨欣蹲在沙滩上捡贝壳。
陆海宁接了个电话。
“陆爷。”是李浩杰,“你在哪里。”
“海边。”
李浩杰眉头一皱,海边?这么早去海边?
不过他知道张雨欣回来了,陆海宁在海边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陆爷,听说韩雨柔不见了。”
“什么时候的事。”
“您出院那天,晚上。”李浩杰压低声音。
那天?
陆海宁细细一想,那一晚,张雨欣发了短信让韩雨柔去酒店。
那韩雨柔是来了还是没来?如果来了,怎么会无缘无故消失?
“韩家人正在找这位大小姐,陆爷,您留个心,韩运可能会找去陆宅。”
“知道了。”陆海宁颔首,“你派人找了吗?”
“小紫去找了。”
“嗯,有消息告诉我。”陆海宁对萧紫做事一向放心。
正在这时,张雨欣抬起头来,冲陆海宁喊了一声:“老公!你过来看,这是什么?”
因为海边很空旷,张雨欣的声音自然而然传到了陆海宁的手机里。
那头的李浩杰愣了一下。
随即,他识趣道:“陆爷,我先挂电话。”
李浩杰忽然就想起一个词,红颜祸水。
不过,陆海宁留下张雨欣,是甘做昏君了。
陆氏危急关头,陆海宁倒有闲情逸致陪女人在海边玩。
海风吹起张雨欣的长头发,围巾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她的小脸蛋冻得通红。
就算这样,她还是不亦乐乎地在沙滩上玩。
陆海宁大步往她走去,将她手里的东西丢掉,拉下脸:“说了几次了?嗯?手套带好,围巾系好。”
张雨欣不甘心地瞪了他一眼:“戴着手套还怎么玩。”
陆海宁伸手将她的围巾摆正,遮住她的半张脸,又从她的大衣口袋里拿出手套来,替她戴好。
“张雨欣,你真是一点都不省心。我说了,这次要是感冒,你别再指望我带你出来。”
“要是没感冒呢?没感冒就可以指望了,对吗?”
张雨欣两只滴溜乌黑的大眼睛看向他。
“什么时候学会跟我讨价还价了?疯成这样,感冒了有你受的。”
“又不是没有感冒过,你好烦,不要你照顾,行了吧?”
不过说归说,她反抗不了陆海宁。
不一会儿,整个人又被他裹得严严实实。
张雨欣觉得这个男人,有时候很讨厌。
陆海宁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再玩一会儿回家。”
“不回,家里没什么好玩的,我们出去看电影吧?泡温泉也行啊。”
“电影家里可以看,温泉家里可以泡。”
“……”张雨欣无话可说。
早晨的风中满是腥咸的味道,海浪滔天,耳边涛声阵阵,不时夹杂着海鸥声。
张雨欣踢了踢脚下的贝壳:“看,我捡的贝壳好看吗?”
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贝壳在地上排成奇奇怪怪的图案。
陆海宁眉心微蹙,他不过是走开一会儿,她就捡了这么多,难怪手冻得通红。
“好看吗?”张雨欣觉得这个男人反应很迟钝,略有不满。
“嗯。”
张雨欣的小心思,没有一件瞒得过陆海宁。
地上的贝壳摆出来他和她的名字:宁欣,两字中间是一个大大的爱心。
陆海宁低头看着脚下的沙滩许久。
阳光落下,贝壳泛着银亮的光泽,宛如一面面小镜子。
陆海宁无奈地摇头,一会儿工夫找到这么多贝壳,张雨欣也是挺有本事。
“喜欢吗?”张雨欣像个求表扬的学生,满含期待地看着陆海宁。
“张雨欣,你真幼稚。”陆海宁看着她,唇角噙着上扬的弧度,大手在她脸上揉了一下,“一把年纪了,还跟十几岁一样。”
张雨欣忽的上前,搂住他的腰,紧紧搂住:“我一直都没变。”
不管是人还是心,她一直都没有变。
要是变了就好了,起码不用再只为他一个人伤神。
起码,不会再因为他的一颦一笑而牵挂。
她踮起脚尖,拉下围巾,吻上他的唇。
他的唇很凉,她也是。
但,在啃-咬和摩-擦中,唇瓣渐渐温-热。
冷风吹来,她已浑然不觉,仿佛,世界只剩下她和陆海宁两个人。
没有纷争,没有勾心斗角,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儿太冷,陆海宁几次三番想将她拽下来,但张雨欣不肯,啃着他的唇不放松。
偏偏,陆海宁吃她这一套。
她主动吻他,他无法抵抗。
吻着吻着,陆海宁打横抱起她,从岸边往车里走去。
一阵高高的海浪打来,浪花打在沙滩上。
张雨欣的贝壳被海水冲走,海滩……又恢复原有的平整。
陆海宁将她放在副驾驶上,车门一关,车里暖洋洋的。
张雨欣呼吸不稳,心口跌宕起伏。
“坐好,我带你回去。”陆海宁替她系好安全带。
“不要……”张雨欣勾住他的脖子,双眼里是暧-昧的情-`欲,“让我抱一会儿。”
“回去。嗯?”
她的长睫毛上挂着浅浅的水雾,眼底是一层白色的水花:“你今天一天时间都是我的吗?”
“只要你听话。”
“我还不够听话吗?我已经很听话,你说不准呆海边了,我就不呆了。你说什么,我都同意了。”比如,戴-套。
她真得什么都听他的了。
只要,他不抛下她一个人。
“很喜欢我?”陆海宁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她小小的瞳孔里倒映着他的身影,还有俊美的脸庞,眼里,只有他。
“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张雨欣抬腰,在他的唇上又啄了一下。
“行了,我知道你很喜欢我。”陆海宁揉了揉她的头发,“坐好。”
说着,他关上副驾驶的车门,往驾驶位走过去。
启动车子,陆海宁带她回家。
张雨欣嘀咕:“不是很喜欢,是非常喜欢那种。”
她的嘀咕声被陆海宁听见了,他勾了勾唇角。
张雨欣恋恋不舍地看着海岸,目光落在越来越远的海水上。
她可以不想任何事,任何人,但不能不想他。
她这辈子是真没什么出息了,喜欢一个人喜欢到这种地步,喜欢到可以一无所有,但不能没有他。
陆海宁倒是说话算话,一天时间,哪里也没去,就在陆宅陪她。
陪她看了电影,做了点心,泡了温泉。
傍晚时分,刚从浴室出来的张雨欣穿着松松垮垮的浴袍,理所当然地将吹风机丢给陆海宁。
“吹头发。”
陆海宁:“……”
他丢下手里的杂志,接过吹风机。
张雨欣也不知道他能坚持几天,有一天她就享受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