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天海市没有背景,做不到一呼百应,只好夜里给他挂急诊。
他宋少焱应该没吃过这个苦,眉头一直皱着。
“你忍着点,普通人看病就是这样,如果不乐意,你大可以打电话给你朋友。”宁安是看不惯他这大少爷脾气,“你这样子,还真是吃不了苦。”
宁安忙得浑身燥热,他倒好,还嫌弃。
他发烧挺严重,需要挂水。
宁安就扶着他去输液室坐着。
输液室里满是药水味,宋少焱又皱起眉头。
宁安倒是无所谓,她吃得了苦,更何况她在天海市孤身一人,早已经很独立。
只是这个大少爷有点难伺候。
小护士给他多扎了两针,他也瞪着人家看了好久。
小护士吓得赶紧跑开。
宁安无奈,给他盖上毯子,淡淡道:“你跟人家小姑娘较个什么劲,人家一看就是新来的,你瞪人家,人家会害怕。”
宁安跟了他一年多,她知道他养尊处优惯了,没过过苦日子。
他留学回来后就在宋氏担任总裁,顺风顺水,从没有一点挫折。
更何况宋氏也是老牌企业,几乎不用他操心,他大可以跟朋友出去赛车、打高尔夫、玩射击……甚至养情人。
他有的是挥霍的资本。
像他这个年纪,恐怕是个男人都不愿意被婚姻连累。
在最该享受、最自由的年纪被婚姻束缚,他对她自然是有很多怨气。
“要多久?”宋少焱看了看药水瓶。
“两个小时,你先睡一觉吧。”
宁安头也昏沉沉的,可是没办法,她还得伺候这个大爷。
还好是半夜,没有什么人,不然,她和他在一起会被别有用心的人看到。
“不睡,你会跑。”宋少焱皱眉。
“我不跑,你睡吧,我就在旁边坐着。”宁安淡淡道。
她真得在旁边坐下,还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
宋少焱浑身滚烫,就连眼睛里都带着灼热。
宋少焱不相信地看了她一眼:“你真不会走吗?”
“不走,你睡吧,我也要睡一觉,我很困。”宁安说着就将毛毯铺开,和他共同盖一条。
宋少焱的心这才安静下来,他伸出另一只手,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摸了她的脑袋一下。
宁安像是触电一眼,警惕地看向他,反应很大:“你干嘛?”
“……”
“我要睡了,你睡不睡随你。”宁安在椅子边趴下,将小脑袋缩进围巾里。
输液室很暖和,但也抵挡不住冷清。
宁安闭上眼睛后,宋少焱没有人再说话,也依靠着坐垫睡觉。
他的呼吸逐渐平稳。
空气格外安静,就连一点一滴里都充斥着恬淡。
窗外是沉沉夜色,伸手不见五指,热闹的都市到了夜晚全都悄然无声。
而宁安并没有睡着,她的太阳穴在突突跳个不停。
头依然晕得厉害,再加上这么一折腾,她浑身无力。
她并不想在这儿陪宋少焱,他只是找不到人了,才会拖着她出来,他最想见的人当然不是她。
趁着宋少焱睡着,她轻手轻脚掀开毯子,盖在他的身上。
她看宋少焱睡得很沉,眼底是一片憔悴的青色,看上去很累。
她见他没醒,蹑手蹑脚往输液室门口走去,回家。
宁安把宋少焱丢在了医院,也没有什么愧疚的。
回家后,她把乱七八糟的床铺收拾了一下,盖上被子。
晚上的晚宴本来就很累,这会儿她更累,整个人就像是虚脱了一样,累得抬不起手。
打开手机,她才发现张雨欣给她留了很多消息。
这丫头看上去挺无聊?
按理说,今天应该在上课呀。
宁安太困了,没有来得及回复张雨欣,眼睛闭上就睡着。
关上灯,四周只剩下撩人的夜色和无止境的安谧。
苍穹如墨染,夜色凉如水。
医院。
宋少焱发现宁安不见了已经是夜里三点多钟,正是一天最深沉的时候。
“安安!安安!”他惊慌失措地在空空荡荡输液室大喊,“宁安!”
输液室的其他人被他吵醒,纷纷皱紧眉头。
他也顾不上吊瓶里还有一点药水,自己拔了针管!
毯子全部盖在了他的身上,她坐过的位置上是冰凉凉的,没有一点温度。
也就是说,她走了很久!
“宁安!”
护士连忙跑过来:“先生,请小声一点。”
“我夫人呢?”宋少焱皱起眉头,脸色阴沉着。
护士拿了酒精棉给他止住鲜血,解释道:“您夫人很早就走了,她说不要吵醒您,让我们按时来拔针就好。”
“她什么时候走的?”宋少焱的脸色越发难看。
“挂上药水没多久就走了呀。”
“她说了什么?”
“就交代了两句,没说什么。”
宋少焱的脸色已经沉到极致,宛如外面三点钟的夜空,周身也散发着冷肃的寒意。
“先生,天快亮了,您是在这儿休息还是回家?”
宋少焱没有应,整理好大衣,拿着毛毯往外走。
他没有想到宁安会把他一个人丢在医院里,还是在深更半夜的时候,这种事,她居然做的出来。
这一年多,她生病的时候,他都会照顾她。
现在,他不过就是难得感冒发烧,她连陪他一晚上的耐心都没有。
如果是宋少俊,她怕是衣不解带地陪着?
宋少焱咬着牙,脑海里再一次浮现出白天发布会上,她和宋少俊并肩坐在一起的场景。
他们俩都是一身正装,坐在一起,郎才女貌,格外般配。
宋少焱踉踉跄跄走出医院,眼前全部都是宋少俊和宁安的身影。
还有她晚上穿着宋少俊的西服回家的样子。
宋少焱的烧退了些,但身体没有太好,很是疲惫。
走到医院门口,冷风吹在身上,他很不舒服。
三点的医院格外安静,悄无声息。
他给宁安打了电话。
宁安正睡得迷迷糊糊,深更半夜,还以为天亮了。
“喂……”她闭着眼睛,皱眉,砸砸嘴唇。
“宁安,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医院?”
“嗯……怎么了……”宁安眉头紧皱,脸色不好,是他啊,“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我把你一个人丢在医院怎么了……”
“我只是发烧,如果是动手术什么的,你也把我一个人丢在医院是吗?”
“没事干什么诅咒自己。”宁安无奈,揉了揉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