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欣一动不动瘫坐在地上,目光涣散,没有焦距。
她就这样搂着小乖,不愿意站起来。
夜深了,四周十分安静,听不到一点杂音。
张雨欣抱着小乖,两行泪水流下。
第二天又是一个晴好的天气,秋阳高照,清晨的空气中是飘动的白雾。
今天的雾气很浓,张雨欣裹着一条橘红色的围巾走在去校园的路上。
一夜过来,她的心情平复许多。
昨晚上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她没有做过蛋糕,也没有去过Time。
一切平静如水。
昨天旷了一下午的课,她一大早就来教室补笔记。
有时候觉得自己是真傻,吃一堑都没法长一智。
早上,会有同学带报纸来教室里。
因为班上很多来自国内的留学生,没上课时,他们就喜欢一边看报纸一边聊聊国内的新闻和八卦。
再加上他们都是新闻专业,更是喜欢挖掘小道消息。
张雨欣坐在教室后排,低着头补笔记。
但身后男生讨论新闻的声音还是陆陆续续传了过来——
“这不是去年获得过‘世界小姐’冠军的韩雨柔吗?”
“是吗?还真是,不愧是冠军,身材真好,长得也很有气质啊。”
“那个选美比赛还是有点含金量的。”
“听说是天海市国安部部长的女儿?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韩小姐确实是如假包换的红`三`代,但韩小姐背景大,从来不会出任何负面新闻。”
“也是,人家又不是娱乐圈的。听说得这个奖还是去随便玩玩,结果哪知道拿了个冠军。”
“这绯闻是真的假的?”一个男生指着报纸,“韩小姐给男朋友过生日?”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一个来自天海市的男生道,“我来留学前就听说韩雨柔有男朋友了,背景也很大啊,只不过是隐隐约约听说,消息不明朗。”
“这么漂亮,不进娱乐圈真是可惜。”
“我看看。”男生翻动报纸,“男方是金融界帝国总裁?身家千亿?谁啊?”
“这照片偷拍技术太差,实在看不清,男方很低调的样子。”
几个男生叽叽喳喳讨论,比女生还热络。
张雨欣拿笔的手一顿。
她忽然转过身来,抢过他们的报纸!
“哎哎,张同学,干嘛抢我们报纸?!”
不过他们也不会跟女生计较,就是觉得张雨欣的八卦心还挺强,一边做笔记一边还能听他们议论。
张雨欣翻到他们说的照片——
确实是偷拍的照片,一处庄园,男人和女人出双入对。
是夜晚的偷拍照,女人被拍到侧脸,轻而易举被认出是韩雨柔。
男人只拍到背影。
只是这背影,张雨欣再熟悉不过。
认识十六年的男人,她也不知道自己熟悉到何种程度,大概就是——他抬一下手,她都能知道他要做什么。
张雨欣的眼底是一层浅浅的朦胧,脸上的错愕停留了两三秒后又恢复平静。
“雨欣,你对这些也感兴趣啊?”
张雨欣将报纸还给他们:“没兴趣。”
“别骗人,没兴趣的话抢我们报纸干什么?”
“只是想看看怎么写八卦新闻。”
说完,张雨欣转过头去。
身后的男生没有消停,嘻嘻哈哈讨论不停。
张雨欣平静地低头做笔记,脸上着实没有太多表情。
她已经为无关紧要的人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她差点忘了,她来留学是为了深造,而不是浪费时间。
现在想想,这段时间最对不起的还是自己。
有看烟火的功夫还不如多背几个单词,有看电影的时间还不如多做一会儿兼职……
再这么浪费时间,她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了。
张雨欣动了动唇角,认认真真学习。
……
周末晚上。
张雨欣抱着小乖坐在阳台上喝牛奶。
小乖在她怀里玩球,她就一边喝牛奶一边背单词。
窗外的星空很美,能看到明亮的星星,云丝浅淡,朦朦胧胧。
外面起雾了,窗玻璃上笼罩一层浅淡的水汽。
小乖喜欢用爪子在玻璃上按一下,因为……按一下就会出现爪印,像梅花?
小乖觉得特别好玩。
喝了几口牛奶,张雨欣觉着腥,加上胃不太舒服,她急急忙忙跑去洗手间吐了。
陆海宁生日那天着了凉,她这两天身体都不太舒服。
她着实没有把自己照顾好。
张雨欣趴在水池边吐了半天,头晕乎乎。
“喵,喵……”小乖着急地走来走去,害怕地看向张雨欣。
九九不能有事呢……
张雨欣觉得头晕,眼前直冒金星,难受得要死。
她赶忙找了胃药,吃了两颗。
药效一时半会不会有,她强忍着胃痛,抱着枕头坐到床上。
小乖还是很着急。
张雨欣脸色苍白,嘴唇一点血色没有。
太痛了,她的额头流下大滴大滴的汗珠。
这两天,她一直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不仅是感冒,还有点低烧。
今天晚上,似乎更严重了。
胃痛得厉害,张雨欣盖着被子,蜷缩起身子。
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小乖看着这样的九九,害怕地挠床。
“喵,喵……”
它好着急!
张雨欣的意识有点恍惚,耳边只听得见小乖的叫声,别的什么都没有。
头顶上的水晶灯也在晃,晃来晃去,渐渐模糊。
胃药似乎一点用处没有,这阵胃痛来势汹汹。
躺了十分钟,在困意和痛意中,张雨欣又想吐。
她强撑着身体走下床,跑到洗手间,扶着水池吐了半天。
晚上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她扶着水龙头,才没有让自己倒下去。
真得很难受。
周三晚上回来太晚,再加上在地上坐了将近一晚,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小乖毫无睡意,它不停地叫,不停地咬着张雨欣的睡衣。
胃药也全部吐了。
胃痛丝毫没有减轻。
困倦中,她发起了高烧。
身体就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又像是置身沙漠,整个人都热得不正常。
在这极度的病痛折磨中,“噗通”一声,张雨欣栽倒在地上。
小乖慌了,着急地咬张雨欣的衣服,“喵喵”叫个不停。
可是公寓里没人,它再怎么叫都没用,挠墙也没用。
张雨欣倒在洗手间冰凉的地面上,身体滚烫,不省人事。
卫生间的灯苍白而明亮,整个公寓一片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