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把属于他的都还给他时,他淡淡道:“都是你的。”
张雨欣的手没有停顿,继续塞。
“我不要。”
她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21.1万……已经够她用很久很久了。
“我给你你就拿着!”陆海宁恼火。
“我说了不要就不要,不是我的,我分得很清楚!”张雨欣也吼道。
不是她的东西,永远都不是她的。
就像他,就像小隆隆,也一样。
陆海宁冷笑:“要不是我,你晚上能赢钱?”
张雨欣被他戳了短,她知道,他放水了。
她干脆将自己的支票也甩给了他:“你是不是觉得让着我了?那你把这些也拿走好了!反正就当是玩的。”
“张雨欣,那十二年,我真是把你惯坏了!”
以至于,时不时就冲他发脾气。
谁敢跟他发脾气?
她这性子,他得好好治一治。
不然,以后遭罪的是他。
“陆爷,你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你捡到我的时候,我是昏迷的,你是清醒的。”
也就是说,他带她回家的。
陆海宁一时语塞,竟无话可说。
张雨欣又伸手把支票拿了回来,想了想,还是舍不得。
她把自己那部分放在包里。
不管怎么说,有钱总比没钱好,尽管是陆海宁放水的。
她以后的日子还得过下去呢。
“身体好了?”陆海宁轻描淡写问道。
车灯下,他刀削般英俊的侧脸蒙上了一层浅浅的光晕,平添了几分柔和,语气也舒展开来。
“本来好的差不多了,晚上烟味儿太重,这会儿喉咙难受。”
她轻咳了两声。
这会儿,喉咙痒痒的,有种灼热感。
“怎么不早说。”陆海宁皱眉,侧过脸看了她一眼。
她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嘴唇也是苍白的。
听张管家说,她晕倒在地一整夜,又是发烧又是低血糖。
“说什么,大家玩得尽兴就好,别为我一个人扫了兴。”张雨欣说的是实话。
“下次我会注意。”
“嗯?下次我不玩了。”
这种富二代玩的牌,她还是别碰了,要是碰上瘾了,指不定自己就是下一个袁卫东。
沾不得。
她要做的就是好好工作,好好赚钱,好好谈恋爱,好好过日子。
“有我在,怕什么。”陆海宁眉眼轻挑,“以后这种应酬,不会少。”
“那你自己玩好了。”张雨欣不答应。
自己想玩,干嘛拉着她垫底,衬托他的智商吗?
“两个人赢钱,总比一个人多。”
“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我们是分开的。”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我跟你没有血缘关系,更不是朋友!”张雨欣气了。
什么一家人。
她忽然想起何管家说的话——
“陆爷不会亏待你的,他上次还说,以后,会给你找个好人家。”
他在别人面前和在她面前,说的话都不一样吗?
他还想把她当妹妹对待吗?
可他们之间的关系,太尴尬。
而且,三年前的事,她永远都不会忘,永远。
“别总拿这个借口搪塞我,你倒是说说,想要什么关系。”陆海宁目光淡然。
“陆海宁,我们之间……不共戴天。”
张雨欣咬着牙,几乎是一字一句说出口。
那件事,她想在心底藏一辈子的,毕竟……谁也不想把痛苦的事情翻出来,那样伤害的只有自己。
陆海宁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
“不共戴天?这罪名,我担不起。”
张雨欣不愿意再提,此时此刻,心口已经有一把刀在扎着!
手指头掐着手心,似乎这样,能减轻心口的痛意。
她没有开口,车里就陷入了沉寂。
静静的,悄无声息。
车子开在宽阔的路上,一路向前。
路边是黑色的树影,以飞快的速度往后退着,路灯安然矗立,光圈投在地上,留下一个个影子。
路上的车辆已经很少。
张雨欣不习惯这样的安静,她伸手就打开了车里的音乐。
手指头轻轻一按,熟悉的小提琴曲。
以前,她不爱听这些,总嚷嚷着要陆海宁换。
每当那时候,陆海宁就说她没品位。
今天,她倒不在乎是什么曲子,只要没有那么尴尬就好。
“张雨欣。”他唤了她的名字。
嗓音低沉、凛冽,但带了几分无奈。
“什么。”
她托着头,看向外面,并不看他。
“改天把收养小隆隆的手续办了,明天跟我先去拍证件照。”陆海宁道。
张雨欣一听到“小隆隆”三个字,刚刚平息的心又跳了起来。
砰砰砰,跳得厉害,如小鹿乱撞。
四肢百骸间蔓延着说不出的感觉……
疼痛?寒心?还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