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钱的东西不用还给我!”陆海宁淡漠道。
红绳子落在张雨欣的掌心,宛如一个可爱的小婴儿,而那枚红豆更是可爱。
“你可以扔掉的。”张雨欣淡淡道,“你给我,我也不会要了,转手还是扔垃圾桶而已。”
“张雨欣,你根本没心!”
“有心没心都是你在定义,你觉得我好时,就会说我有心;你觉得我不好时,就会说我没心。而有没有心,只有我自己最清楚。”
陆海宁咬牙切齿,一时间竟无法反驳,在吵架这个方面,他远远不是她的对手。
她要么不跟他反驳,一旦反驳起来,他完全没有辩解的余地。
“刚刚吃面的时候我想了想你送我的东西,有些价格、品牌我不清楚,你让人算一下,我把钱都还给你。其实我们真正在交往的时间也没几天,你不是唯一一个追我的人,但却是我唯一一个答应过的男人。”
“你老公不也……”
“我追的他。”张雨欣打断他的话,眼底无波无澜,平静异常。
“呵,你还会主动追人?真看不出来。我猜,你老公肯定很有钱,是吧?”
“是啊,你一猜就对,他很有钱。”
“没钱你怎么会主动追。”陆海宁又是一声冷嘲热讽,“怎么,他那么有钱,这才去世多久,你就沦落到租房子、傍男人的地步?”
“他破产了。”张雨欣淡淡道,“其实,他完全不会破产的,他只要娶商业对手的女儿为妻,那次的商业危机足以化解。可他没有,他说要跟我在一起。”
陆海宁忽然大笑,眼底是不可置信的目光,语气里的嘲讽更甚:“张雨欣,你当你是天仙?这种骗小孩子的话,你拿来骗我?一个男人公司不要,要你?呵,病的不轻!”
“我不是天仙,可在他眼里,我是最好的,你嫉妒他吗?”张雨欣转头,定定看着他。
瞬间,陆海宁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再也笑不出来。
情绪也化作了眼底的波澜,风起云涌。
片刻后,情绪爆发开:“我嫉妒他?你这样的女人,谁要谁娶走好了,我还不足以去嫉妒一个死人!”
张雨欣的手心里攥着那颗红豆。
她没有接话,只是一遍遍摸着红豆,心里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情绪,一股脑儿全部涌上了陆海宁的心头。
他转过身,用力拉过副驾驶上的安全带给她系上,踩下油门,将车子开出路口!
张雨欣没想到他会突然开车,抓紧安全带,不可思议地看向他绷紧的脸庞,他的脸上带着森冷、威严和生人勿近的冷漠。
“你要带我去哪里?”
“同归于尽。”
“……”张雨欣板起脸,“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陆海宁不吭声了,拐了个弯,将车开上高速公路。
这条路,不是开往公司的路。
张雨欣紧张起来,她转头看向他:“陆海宁,你冷静点,你别跟我开玩笑,我还怀着宝宝!”
张雨欣神色慌张了,要是搁以前,她不可能担心什么,因为以前的陆海宁多理智、多稳重。
现在呢?
张雨欣一阵后怕,身后渗出密密的冷汗,她伸手就去夺他的方向盘!
陆海宁冷眼一瞥,飞快推开她的手,淡淡道:“你想多了!”
张雨欣吁了一口气,长睫毛颤了颤,收回手,眼底是不明的意味。
她局促地绞动双手,不安地看着他:“你要带我去哪里。”
“没人的地方。”
“什么?你为什么要带我去没人的地方?陆海宁,你冷静一点!我们只是分个手而已,好聚好散不行吗?”
陆海宁没吭声。
“陆海宁,你不会对我宝宝怎么样的,对吗?”张雨欣护着肚子,警惕地看向他。
他虽然有点不冷静,但开车速度还算平稳,没有大起大落。
陆海宁还是没说话。
高速公路上的视野很开阔,一眼望去,望不到尽头,只有来来往往的车辆川流不息。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张雨欣无力地闭了闭眼睛,干脆不说话了。
她相信他还是有理智的。
一个男人能在失忆后把金融上的生意处理得妥妥当当,足以说明,理智还在。
她靠在椅子上,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抓住手环。
她的脸转向窗边,起初还在听着外头的风声,渐渐儿,累了,开始打盹。
午后的温度和阳光很容易让人产生疲惫感,她一路上不停地打呵欠。
她想,如果下一次陆海宁再让她做他女朋友,她一定不做了。
谈恋爱这么累人的吗?
她见过很多同学、同事谈恋爱,人家闹分手的时候最多就是冷战几天、说几句重话,不久后,要么真得分了,要么又重归于好,总之,大多都平平静静、和平分手。
没有一个像陆海宁这样的。
他到底会不会分手啊。
还把礼物要回去,真没见过这样的。
想着想着,张雨欣困了,眼睛闭上,睡着。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正好落在她白皙的脸庞上,她脸颊微红,泛着莹润的光泽,蝶翼般的长睫毛一动不动,微微卷翘。
这样的张雨欣格外安静,不争不吵不闹,嘴唇微微上扬。
陆海宁从镜子里看到她,眼神顿住,充满不一样的光泽。
但片刻后,又愤恨地咬紧双唇,转头狠狠剜她一眼。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疾驰。
张雨欣大概是太累了,以至于陆海宁把车停下时,她都全然不知,还在睡。
车子稳稳当当停在了一处空地上,这儿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空地和一些残败的废墟。
太阳在这种空旷的地方显得格外热烈。
白花花的太阳挂在空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慵懒,那是属于秋季独特的慵懒。
张雨欣还在睡。
“吃了睡,睡了吃。”陆海宁压低声音,眼神里都是满满的嫌弃。
张雨欣根本听不见,她砸了砸嘴巴,继续睡。
酣梦中,她的姿态娇柔可人,是平日里不常见的模样。
陆海宁烟瘾上来了,可,没法解决。
心情正焦躁的时候,突然,他听到张雨欣的手机震动了两声。
陆海宁伸手拿过她的手机。
屏幕亮了一下,他看到是程遇之给她发了短信。
屏幕设了密码,他打不开,只粗粗看到,程遇之是在帮她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