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欣懒洋洋地起床,她看了一眼手机,陆虎隆的师公给她打电话了。
她回了过去。
“雨欣,小隆隆从学校回来后没有见到你,哭了一个晚上。”
“哭了吗?”
“嗯,哭得很伤心,管家哄了他很久,他哭累了才睡着。不过你放心,没事,小孩子都这样。”
“挺对不住他的。”张雨欣愧疚道。
“雨欣,你别有心理负担,就算你是小隆隆的亲生母亲,怀着孕跑来伦敦已经很不容易。更何况,你也不是小隆隆的母亲,能做到这份上,我都很感谢你。放心吧,这儿有我,小隆隆还是很听我话的。”
“那小隆隆暂时就交给您了,我这段时间不太可能再去伦敦,大概要等孩子生下来才行。”
“没问题,我会把小隆隆照顾好。”
张雨欣和老人家又聊了会,忍不住唏嘘。
挂上电话时,她静静看着陆虎隆往她包里塞的画和零食,她拆开一包果冻,吃了一颗。
草莓味的果冻,甜甜的,凉凉的,很好吃。
张雨欣拿了几颗放在包里,打算晚上带给陆海宁。
他儿子的小果冻,他总得吃几颗。
眼前又浮现出陆虎隆的笑脸,小家伙漂亮的大眼睛,珍珠白的牙齿,若有若无的小酒窝,挥之不去。
“张管家,晚上做一份桂花酿,我给evan送过去。”张雨欣扎起头发,走出卧室。
“桂花酿吗?这个evan也喜欢吃?”张管家记得陆爷就很爱吃。
“哦,不是,他没吃过,我让他尝尝。”
“这样,好,傍晚的时候我去做。不过,张小姐,你又要亲自给他送过去?”张管家欲言又止。
这个男人,是吃定了张雨欣吗?作风跟二大爷一样,怎么能坦然接受孕妇给他送吃的?
张雨欣的肚子都那么大了,行动很不方便,他还这么娇气?
张管家对evan的印象本来就不太好,如今更加不好。
见张雨欣对他好,她有点来气。
他是吃定了张雨欣不会离开他?还是说离开他就活不了了?
“是啊,有点礼物,也一并给他送过去,就当是散散步,没关系的。”张雨欣倒没觉得有什么,就是感觉自己有点上赶子,明明陆海宁都那样恶言恶语,甚至是不尊重她,提出分手。
她讪笑,摇摇头。
“张小姐,你……是第一次谈恋爱吗?”张管家道,“恋爱中,女孩子怎么可以这样主动,你刚从国外回来,按理说那么累,他应该主动来找你,或者让你好好休息。”
“我想给他个惊喜。”
“哎,恋爱的时候,女孩子还是矜持点最好。男人都有自满、骄纵的性子,你越是这样贴过去,他越是不珍惜的。”
“可能吧。”她有点感觉到了。
明明就是几张照片,他都要跟她闹分手,杯弓蛇影。
“所以,张小姐,别这样。陆爷那样宠着你,不是为了让你去给别的男人送菜送饭、当老妈子的,天下男人多的是,要找一个宠着你、关心你的才好。”
张管家心里头还是向着程遇之,她是真心很喜欢程遇之。
只可惜,张雨欣一直以来对程遇之都没有男女之情。
张雨欣笑了笑:“张管家,我有分寸的,Evan没您说的这么严重,他也会带我出去散步、买东西,您不是说人家送了礼物,我也要回礼吗?这不,这一次正好是个好机会。”
张管家就知道怎么说都没用。
她也不劝了。
张雨欣懒洋洋地穿着拖鞋在家里走来走去,脸上是慵懒和困倦的神色。
偶尔,她还会打个呵欠。
这一路,真得累坏了。
好在肚子里的宝宝不娇气,就是有时候会抗议,抗议起来就踢她。
傍晚的时候,张雨欣给陆海宁发了一条短信:总裁,我回芝加哥了,给你带了礼物,我晚上六点在你公寓门口等你。
没过多久,陆海宁回了短信:我晚上有应酬,不回家!
张雨欣:那我可以进你公寓吗?
这一次,陆海宁没回。
他没回短信,张雨欣也猜不出他是什么想法,反正她手里有钥匙,到时候直接去好了。
张管家做的桂花酿被她放在了保温盒里,她背上一只黑色双肩包,准备出门。
“张小姐,路上当心,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张管家叮嘱,“晚上回来的吧?”
张雨欣点点头:“回来的。”
“让Evan送你回来,别一个人傻乎乎地走夜路,不安全。”
“好,我都知道。”
“嗯,你知道就好,去吧。”
张管家虽然嘴上对Evan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满,但毕竟是张雨欣喜欢、能让张雨欣快乐的人,她也没有反驳太多。
包不重,保温盒也很轻,张雨欣拿着不算吃力。
傍晚的夕阳落在地面上,将树木和建筑的影子都拉得很长,整个世界都像是被镀了一层金色,美丽温和。
张雨欣头上的蓝色丝绸发带在夕阳下闪烁着静美的光泽,她微微眯起眼睛,往小区外面走。
她知道陆海宁住的小区在哪里,直接招了一辆出租车。
来到那处豪华小区后,天空已经只剩下浅浅的一抹光亮,黑夜即将吞噬光明。路灯已经全部亮起,秋天的夜晚,开始起风。
张雨欣走得很慢,她算着时间,正好六点可以到他公寓。
他不在家也没关系,她帮他收拾一下公寓,再把礼物放下就好。
走走停停,普通人十分钟的路程,她走了足足半个小时。
这个小区的绿化真好,到处都是蜿蜒曲折的小路,路边种满各种各样的树木,还摆放了不少绿油油的盆栽。
空气里,有花香传来。
张雨欣驾轻就熟地走到楼上,在他的公寓楼门口停下。
摸出钥匙,像往常一样,准备开门。
没想到,门打不开。
张雨欣眉头皱起,是她拿错钥匙了吗?没有呀。
她又重新试了两遍,咦,还是打不开。
借着灯光,她仔细看了看锁口,心口颤了颤。
他……换锁了?
刹那间,身子凉了半截,一股凉凉的寒意从脚底升起,遍布全身。
她打了个寒颤。
手指头紧紧勒住保温盒的把手,一种难言的感觉从心口蔓延开,灯光下,她的指节在一点点泛白。
长睫毛抖了抖,她的视线很久都没有从锁口上离开,静默地看着,一动不动。
心里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想法,又好像没有什么想法,微茫的光线勾勒出她柔美的脸部轮廓。
轻轻闭了闭眼睛,张雨欣抿紧双唇,沉默。
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她在门前久久站着,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