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学费比较贵,国外的生活费也比国内高一截。
撑过上学期就好,下学期她可以一边做兼职一边拿奖学金。
夜晚,宁安开车和张雨欣来到酒吧。
周末的酒吧比平时更热闹,刚进酒吧就听到了嘈杂的音乐声和吵闹声。
灯光靡靡,红绿交织。
张雨欣拉着宁安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听着酒吧里的歌唱,小声哼唱。
宁安脱掉外套,点了一些水果和酒。
“安安,我好久没来酒吧了,今天晚上你陪我多喝点,不过不能开车。”张雨欣叮嘱。
“我也想喝酒,来,喝吧。”
宁安替张雨欣倒上一杯红酒,自己也倒了一杯。
通红的液体顺着透明杯壁流下,宛如红宝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鲜明瞩目。
酒香四溢!
光线照在张雨欣漂亮的瓜子脸上,她平日清纯的脸蛋上多了几分妩媚。
她托着头,眯起眼睛看着唱歌的小哥哥。
“宁安,这两个小哥哥,哪个帅?”她笑着问。
一个在弹吉他,一个敲架子鼓,歌声都特别动听。
“嗯……”宁安仔细瞧了瞧,“左边的!弹吉他这个!”
“我也这么认为的,小哥哥好年轻,看上去……二十出头吧?”
“差不多。”
张雨欣喝了一口红酒,味道还不错。
她酒量不是很好,但她有点迷恋酒的味道。
“我喜欢年轻的小哥哥。”张雨欣撑着下巴,一脸花痴地看着人家。
宁安笑着拍了她的小脑袋:“你是不是想跟人家谈恋爱?”
“哪有……”张雨欣摇摇头,“不过安安,我想找个会弹吉他、会跳舞、会打篮球的男朋友,会打游戏就更好了,这样我们可以天天在一起玩。”
宁安听着她有几分醉意的话,笑了:“那谁赚钱养家?”
“工作的时候一起工作,不工作的时候一起玩,你觉得好不好?”
宁安恍惚地点点头,眼底浮上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好……”
工作的时候一起工作,不工作的时候也能在一起,真得很幸福。
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生活状态,可她们却得不到。
张雨欣又仰头喝了一口红酒。
她酒量本来就不好,一杯没喝完,头就开始晕晕乎乎。
大眼睛里有水花飘动,长长的睫羽上覆盖一层薄薄的水雾。
红酒的味道太诱人,她一抬手,又把杯子里剩下的红酒都喝完了。
“慢点喝,把红酒当白开水呀?”宁安按住她的手,“雨欣,会不会跳舞?要是会的话,我们去舞池跳舞。”
张雨欣摇摇头,一脸茫然:“不会啊。”
她从小贪玩,不爱学钢琴,不爱学吉他,不爱学书法……总之什么都不爱。
就喜欢跟小朋友玩泥巴,爬树,最多一起写个作业。
导致后来,她一样拿得出手的都没有,连游泳都不会。
也不是陆海宁没让人教她,是她每一样学了几天后就叫苦连天,不肯学了。
叫苦的时候也没有别的招数,就是哭。
一开始陆海宁还会狠下心,非把她送到老师那里去不可,但后来彻底没辙。
她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他的脑子就不是自己的了,全被她牵着走。
这样一来,她啥都没学会。
学习成绩也不上不下的,不算差,也不算好。
差不多就是丢在人群里,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再普通、再平凡不过。
“安安,你会跳舞?”张雨欣眨着眼睛问。
“会一点,不过很久没跳了。”
“那你跳给我看吧,我还没有看你跳过舞。”张雨欣很感兴趣。
如果可以的话,去国外留学她不会再放任自己任性下去,起码去学点感兴趣的东西,比如跳舞,比如瑜伽。
“你觉得哪个小哥哥好看?等会儿我去邀他一起跳。”宁安挤了挤眼。
张雨欣真得就眨着眼睛在人群里四处找。
这个酒吧偏高档,来这儿的优质男也不少。
但找了一圈,张雨欣还真没一个满意的,摇摇头:“没一个看得上的。”
“那就先喝酒,我总觉得会遇到个合适舞伴的。”宁安举起高脚杯,“碰一个。”
张雨欣往自己杯子里倒了红酒,抬手。
“叮”一声——
她们俩都笑了。
聊了大半天还不够,她们坐在酒吧里又开始聊。
宁安跟张雨欣说了自己小时候的事,张雨欣这才知道,宁安五六岁的时候父母就出车祸去世了,她是爷爷抚养成人的。
从小到大也没有体会过父爱母爱,还好爷爷特别疼爱她,从来不会亏待她。
她的爷爷很有本事,以前是军队的长官,年长退休后就居住在国外。
她的父亲原本也是商界有名的企业家,留下了丰厚的资产,只可惜英年早逝。
张雨欣听后唏嘘不已,宁安的童年跟她差不多。
宁安还说自己的爷爷和宋少焱的爷爷曾经是最好的战友,所以嫁进宋家后,宋爷爷也把她当亲孙女疼爱。
可惜,她的婚姻并不如人意。
宋爷爷对她太好,以至于她受了委屈都不会去宋爷爷那里说。
宋爷爷年纪大了,禁不住折腾,她不会让他生气的。
能解决的,她会自己先去解决,比如离婚。
宋少焱不是她的良人,她也不是他的佳偶。
不过宋少焱吃准了她这一点,平日里折磨起她是毫不手软。
欺负她不敢去爷爷那里告状,欺负她远嫁在天海市,欺负她除了爷爷外没有家人……
说着说着,宁安声音在哽咽。
她端起酒杯,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张雨欣听得心里也难受,陪着她喝。
少了家,就少了支撑的后盾。
被人欺负的时候,也敢怒不敢言,委屈全部吞进心里头。
在这一点上,宁安和张雨欣很相似。
都是渴望幸福却又得不到幸福的人。
“雨欣,也没什么,是我矫情了。我岁数也不小了,这些事,我能处理好,你不用担心我。”宁安抱歉道。
“你别委屈自己。”张雨欣皱眉。
她的眼底是深深的担忧和无奈。
“不会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等离了婚,我也去国外,不回天海市了。”宁安淡淡道,语气里是浅浅的感伤。
再也不回这个城市了。
一个城市,如果没有了让自己留恋的人,那也就失去了留下来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