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滴水不漏,瞒得严严实实。
今天早晨,她跑到医院来想看看魏宝龙。
可是,医院全部封锁,她根本见不着他。
她听说魏宝龙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靠着昂贵的药物和大大小小的手术来维系生命。
虽然这家医院是天海市最好的医院,但她知道——
魏宝龙要么不醒,醒来后绝对生不如死。
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对于一个人来说异常痛苦。
赵知静知道,陆海宁和童智力绝对不会放过魏宝龙。
所以,他们也绝不会让她靠近魏宝龙,防止她拔掉魏宝龙的氧气管……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啊,她什么办法都没有。
这叫自作自受吗?
可是,赵美幽和魏宝龙在她眼里……那么好,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
但,她能感受到陆海宁身上逼人的寒意。
“陆爷,我来见见宝龙,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见见他。”赵知静跟陆海宁求情,“姐姐生死未卜,我就宝龙这么一个亲人了,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可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陆爷,让我见见宝龙可以吗?”
“你觉得我会让你进去?”
“陆爷,我以前做过许多错事,惹得您和张小姐不开心,但我如今诚心悔过。不求您原谅,但求放过宝龙……好吗?”
“赵知静。”陆海宁阴沉着脸,“你是哪来的勇气跟我求情?嗯?”
“我……”赵知静自知理亏,“看在宝龙已经受了惩罚的份上,好吗?”
“这些惩罚,难道不是应该的?”
“不,陆爷,姐姐生死未卜,宝龙已经自杀成了植物人,您高抬贵手好吗?我带宝龙回英国,再也不回来了。我可以跟您保证的,再也不会回来,不会给您添麻烦。”
赵知静泣不成声,她自知无法在天海市待下去。
可她想带宝龙走……
赵知静哭得泪流满面,两只眼睛布满血丝,更加肿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哭过,昨天哭了一夜,这会儿还是忍不住在陆海宁面前哭。
“赵知静,你的保证在我这儿一文不值。”陆海宁厉声道,眼底藏着冷峻的寒意。
赵知静噎了一下。
“那陆爷,你想我怎么做才把宝龙交给我?”赵知静抬起头,看向他。
“你怎么做,我都不会交给你。”
“陆爷,可以不要这么不近人情吗?你也认识宝龙这么多年,他和姐姐已经付出了昂贵的代价……”
“让开。”陆海宁板起脸。
他本就寒意四起的脸上此时此刻愠怒到极致,睥睨赵知静就像是睥睨一只猎物。
人情,在他这儿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总有一些人,轻而易举就会背叛他。
“陆爷,姐姐找到了吗?她在哪里?你能告诉我吗?”赵知静退步,哭得满脸泪痕。
她一把拽住陆海宁的衣角,不肯松。
“死了。”陆海宁冷漠道。
“啊……”赵知静气短,双目圆睁,一口气差点没有喘上来。
心口噗通噗通跳个不停,刹那间,四肢冰冷。
陆海宁态度格外冷漠。
在他心里,赵美幽十恶不赦,属于她的路只有一条。
魏宝龙一枪没有打死自己,算他走运,但日后绝不会有好日子过。
他陆海宁不缺钱,他会治好魏宝龙。
同样,治好后,他有上千种方式让他生不如死。
在他这儿,做错事,是一定要付出代价。
这是他的原则,也是他的底线,更是他在腥风血雨中立足的根本。
“那、那姐姐的尸骨在哪里?你告诉我,在哪里!”赵知静有些失控,抓住陆海宁的衣袖使劲摇晃。
姐姐死了……
“还愣着干什么。”陆海宁呵斥一声。
身后的保镖立马上前,用力拽开赵知静,将她拽到一边,不给她再靠近陆海宁的机会。
陆海宁没有再看赵知静一眼,大步往医院里走去。
脸色阴沉,眉眼冷肃。
“陆海宁,你这么无情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幸福的!”赵知静哭着骂道,“你怎么能这个样子……我带姐姐的尸骨回家也不行吗?你怎么能这样……我想看看宝龙也不行吗?你太绝情,会遭报应的!”
赵知静开始口无遮拦地训斥陆海宁。
此时此刻,在她眼里,陆海宁就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
这个男人没有心吗?他的血是冷的吗?
赵知静想不明白,就算她姐姐和宝龙做出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但现在一个死了,一个变成了植物人,为什么还不肯高抬贵手?
她的要求并不过分,带姐姐尸骨回家,去看看宝龙,也不行吗?
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拦住赵知静,将她从医院门口轰了出去。
不给她骚扰陆海宁的机会!
处理完,他们才紧紧跟上,进入医院。
赵知静还站在医院外骂着陆海宁!
姐姐和宝龙都出事了,她也不想活了呢……
为什么要抛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人间……她的姐姐,她的宝龙。
他们,曾经是多么幸福的一家人,相依为命。
为什么现在会这样……
赵知静骂着骂着就哭了,泪水直流。
她蹲下身子,泣不成声,泪水从指缝间流出,沾湿了头发和衣领。
昨天晚上哭了一夜,今天再次遇到陆海宁,她哭得更厉害。
她好没用……连姐姐的尸骨都带不回去,连宝龙都见不到。
好没用……
赵知静在外面哭得像个孩子,哭声很大,引来一群人驻足围观。
但她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了,哭个不停。
太阳照在她沾满水珠的长睫毛上,泪花莹莹。
她的肩膀因为抽搐不停颤动,哆嗦不止。
倒是陆海宁丝毫没有被赵知静打动,他迈开步伐直往病房走。
头也不回。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
陆海宁和张雨欣的医生边走边聊。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张小姐身体素质不太好,不久前恐怕刚发过一次高烧吧?这次一时半会很难醒过来。”医生如实道,“护士在给张小姐按时打针挂水。”
“不就发个高烧,有这么严重?”陆海宁皱眉。
“陆爷,是张小姐求生意识实在太薄弱,发烧后,整个人处于疲惫状态,她不是特别愿意醒过来。”
“问题严重吗?”
“不算特别严重,但要想等张小姐醒来,恐怕至少需要再观察二十四个小时。”
陆海宁拧紧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