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字倒是说的他心里泛甜,半真半假的与她玩笑道,“冷画这丫头近来愈发惫懒,竟也不知要伺候你早点歇息,该好好罚她一顿才行。”
楚千凝本以为他说的是玩笑话,是以并未放在心上,哪日翌日一早竟果然没瞧见冷画的身影,只轻罗一人进房服侍。
“冷画呢?”
轻罗方才要回答,见黎阡陌从内间缓步走出,到了嘴边的话便又咽了回去。
她皱眉低下头去,未敢多言。
伸手搂过楚千凝,黎阡陌柔声说道,“昨夜不是告诉凝儿了吗,那丫头该罚,让她长长记性。”
“我以为你是说笑的。”楚千凝皱眉。
漫不经心的朝她笑笑,黎阡陌牵着她的手走到桌边。
“你如何罚的她?”
“别担心,只是让她饿上两顿而已。”
“真的?”
认真的点了点头,黎阡陌一脸坦诚道,“为夫怎么会骗你呢。”
再则,他心知冷画是她看重的丫鬟,自然不忍她为其担忧难过,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
但是……
罚还是一样要罚。
这样不痛不痒的处罚方式,既能达到目的,又不至于让凝儿与他分了心。
果不其然,听他说只是让冷画少吃几顿饭,楚千凝提着的心这才落回到实处。
她没为冷画求情,因为担心事后黎阡陌再找别的理由罚她。
所谓“伺候不周”,那不过是他的说辞,真正让他介意的,是冷画将他吩咐鹰袂的话告诉了自己。
事到如今,楚千凝便是想安慰自己说是她多想了都不能。
黎阡陌摆明了不对劲儿,但她却不知该如何安抚他。
心事重重的用完了早膳,他又如昨日一般出府去了,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而就在他走后不久,楚千凝忽然得到九殇传来的消息,说是凤君撷在宗人府遭到了刺杀,心口中了一剑,险些丧命。
这还不算,在太医为他诊治的时候,竟发现他身中剧毒,两厢刺激下,至今生死未卜。
刺杀……
还没等她理出一个头绪,景佑帝的圣旨便紧随而至,召她进宫。
猜到景佑帝必是为了凤君撷遇刺一事要见自己,楚千凝也不敢耽搁,当即让人备了马车,带着轻罗直奔皇宫。
走进御书房的时候,只九殇一人站在桌案旁,未见景佑帝的身影。
“参见公主殿下。”
“陛下呢?”怎地不在此处?
“回公主殿下的话,太后得知二殿下遇刺,便命人将他接到了永宁宫疗养,陛下闻讯赶过去探望了。”九殇不着痕迹的将如今宫中的情形说与她知晓。
点了点头,楚千凝示意对方自己知道了。
太后娘娘……
她又跟着掺和了一脚,这次是又听了傅思悠的蛊惑,还是当真不忍她的孙儿受苦?
那块虎符,若果然落到了景佑帝手中,日后想要与之为敌便愈发艰难。
而若是换成钦阳侯,他则必然联合西秦推翻东夷。
如此来看,或许果然放在傅思悠手里才最安全……
心里思量着这些事情,楚千凝的面上却是淡淡的,视线在御书房中转了一圈儿,她不禁想起了之前凤雪绮同她说的话。
御书房中有密室,密室中关着一人。
当真会是栾廷玉吗?
九殇在御书房中出入如此自由却都未能发现这个密室,可见其隐蔽至极。
但这地方也就这么大,入口终究会在这里。
他们轻易发觉不到,必是因为那地方是他们想不到,也不敢想的所在。
放眼整个御书房,楚千凝的目光最终落到了她的正前方。
龙椅!
这把整个东夷国最为尊贵的椅子,可不是谁都能坐的。
既然坐不到,自然也就无法发觉其中的秘密。
吱嘎——
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开启,景佑帝沉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眸光幽暗的令人胆寒。
见状,楚千凝便心知他是在为凤君撷的事情怄火。
也就是说,太后有意救凤君撷出宗人府。
“儿臣参见陛下。”
“起。”景佑帝沉眸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是。”
待到御书房中没了旁人,景佑帝才沉声道,“宗人府的事情你都听说了吧。”
“回陛下的话,均已听说。”
“你怎么看?”
微微敛眸,楚千凝淡声道,“太后要救的乃是她的孙儿,陛下身为人子,理应成全。”
“成全?”景佑帝冷笑。
“云安以为,如今这般情形,应当以退为进。”凤君撷本就性命垂危,若于此时再继续苛责冷待,怕是会适得其反。
何况,处置一个凤君撷只是其次,拿到太后手中的虎符才是正经。
“怎么个‘以退为进’法?”
“只须用一人,便可解决陛下的心头大患。”他忌惮凤君撷是假,恐齐家异动才是真。
“谁?”
缓缓的抬头看向景佑帝,楚千凝的声音坚定的说出一个名字,“栾廷玉。”
闻言,景佑帝的眸光倏然凝住。
他拧眉瞪向她,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说是谁?!”
“昔日栾家的长子,栾廷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