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怀中的小人在发抖,苍凌如梦初醒,脸色虽还是不好看,但语气倒是难得和缓了一些,“你答应出嫁了?”
“没有。”她微微摇头。
“你最好没有撒谎。”苍凌的眼中带着明显的警告。
恐他二话不说便掐死自己,覃凝素脸色一白,赶紧补充道,“我没有嫁给他,是我用匕首刺伤了他,因此才会被流放此地。此事在建安城中人人皆知,大君若不信,派人去一查便知。”
“哼……晾你也不敢撒谎……”
见他面色稍霁,覃凝素一直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
可还没等她松一口气,便被面前之人抱起放到了桌案上,大掌一扫,便将上面的杯盏果盘扫落在地,随即高大伟岸的身躯便压到了她的身上。
“不要……唔……”明白他是要做什么,覃凝素下意识想要推拒,却被牢牢按住了双手。
“什么不要?”丝毫不理会她的抗拒,苍凌一手擒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粗暴的扯开了她的衣襟,“你再敢说什么‘不要’,便弄到你下不了榻,记住了没有?”
“……嗯。”
微不可察的轻应了一声,覃凝素合上羽睫,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流入了鬓间,晕湿了墨发的发。
这般受尽屈辱的日子,也不知究竟要过到几时……
平心而论,被苍凌掳回来之后,她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他好吃好喝的供着她,还让人小心翼翼的伺候她,到苍族的日子甚至过得比在覃家还要舒服,倘或他能不动不动就把她压在身下的话,那就更好了。
覃凝素长到这么大,从来也未接触过如苍凌这样的男子,野蛮、粗俗,什么孟浪的话他都说得出,什么样羞耻的事情他都做得到。
每每于床笫间,他都花样百出,折磨的她苦不堪言。
怜香惜玉这四个字,他想来听都没听过。
小的时候,覃凝素也曾幻想过自己将来会寻个怎样的夫家,她心仪那般温柔谦和的男子,如宝似玉,令人心折。
可如今……
看着眼前那张兴奋到近乎狰狞的面孔,覃凝素心口一涩,觉得眼睛又有些泛酸。
大概是她安安静静,不再挣扎抗拒的反应取悦了他,苍凌将她从桌案上抱起,长满薄茧的手掌轻轻抚过她被磨红的光滑背脊。
“小美人儿,我封你为侧夫人,你日后便安心跟着我。”不知为何,苍凌就是想取悦她,想哄她开心,让她朝自己笑。
只是,结果却很是令他失望。
“……多谢大君。”覃凝素强撑着一丝清明谢恩,心底却蔓延开无穷无尽的苦涩之意。
终究,她还是只配与人为妾。
幸而她也不喜这般鲁男子……
却说楚千凝这边,由婢女引着去了客院之后,她挥退了伺候的下人,低声朝冷画问道,“方才在正房,你可有见到屏风之后是何人?”
“隔着屏风,奴婢也那看清容貌,不过瞧着身形,似是一位女子。”
“女子……”
自己与苍凌所言事关机密,他竟如此放心让人在旁听着。
想来,那屏风后面所藏之人必然十分得他信任。
只是不知……
到底是何人?
“世子妃,您说这苍族大君会被您说服吗?”虽说她也觉得自家小姐说得有理,但谁又知道那大君如何想呢……
“十有八九吧。”凤君撷能提供给他的助力有限。
“那他若是同意了,您打算如何帮他?”
闻言,楚千凝的指尖轻叩桌案,红唇绽放出一抹艳丽的笑,“将这扶风城赠与他如何?”
“什么?!”冷画惊愕道。
意味深长的望着她,楚千凝笑而不语。
见她神色不似作伪,冷画心里就更惊讶了,“您不是在与奴婢说笑啊?”
“自然不是。”
“可……”苍凌本就有做大的态势,若再将扶风城给了他,那岂非愈发助涨他的气焰了?
心知冷画是在担心什么,楚千凝却淡定的笑道,“我来问你,苍族人与东夷国比较起来,哪一方更容易被打败?”
“那自然是苍族人。”东夷再弱那也是一国啊。
“这就是了……”楚千凝弯唇一笑,“以东夷的国力喂养苍族,待到时机成熟,后者必定反扑,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届时便是北周坐收渔翁之利之时。”
何况,东夷一乱,西秦必定起兵,彼时西北两方共同夹击,瓜分东夷。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东夷国都没了,更莫要说是一个苍族了。
听楚千凝这般一解释,冷画顿觉豁然开朗,“世子妃您可真聪明,不过……”
“嗯?”
“苍凌会不会也想到这一点?”那人看起来并不笨。
“暂时不会。”
于苍凌而言,他在明,她在暗,对方并不知道她最真实的目的是想帮北周,是以断然想不到那一点。
而即便日后他想到了,可大势所趋,必定再无扭转之力。
“我说您怎么任由张氏给您下蒙汗药呢……原来一早就打算来见这位大君了……”冷画后知后觉的轻声叹道。
“他将我绑来,与我主动前来,这当中有很大的区别。”
至少在景佑帝眼中,这事关她忠心与否。
有她为例,凤君撷可就危险多了。
算算时间,想来黎阡陌那边也安排妥当了。
在客院待到了晚膳时分,婢女来请楚千凝去前厅用膳时,她便心知苍凌是做出了决定。
看到凤君撷的那一刻,她明显从他眼中看到了一抹得意。
得意嘛……
他也仅剩这片刻时候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