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她是觉得“他长得不赖”这句话是个笑话是吧?
他长得就那般难以启齿吗?!
挥了挥手,遏尘眸光黯淡的对她说,“你去睡吧,别再和为师说话了,为师还想多活两年。”
再多说两句,他非让她活活气死不可。
“哦……”听话的躺在榻上准备入睡,想到遏尘眼中的黯淡眸光,云落还是不放心的想要安慰他两句,于是便压低声音嘟囔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师傅不必担心自己会早死,您一定能够长命百岁的活下去。”
“……闭嘴!”
“是……”
迷迷糊糊的睡着之前,云落还在琢磨,难道是她安慰的不好吗,怎么觉得师傅比刚才更生气了呢?
真是……
越老越难伺候了。
翌日一早。
平日负责服侍遏尘和云落的婢女便候在了廊下,小心翼翼的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不多时,便听屋内传出了响动。
“师傅,容家的那位公子既然不需要您为他医治,为何您还要上赶子去给他瞧病啊?”云落的声音隐约传来。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可您不是说他的手伤极有可能治不好了吗?”
“尚未诊治,为师也不确定。”
“万一要是治不好,岂非毁了您神医的名声?”小徒弟一语道出了重点。
谁知遏尘却并不在意,耐心的教导她说,“为医者,重在救人于水火当中,岂可被那些虚名左右,日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话!”
“阿落知道了……”
无意间听到这师徒二人的对话,候在廊下的小丫鬟眼珠儿一转,将手中的活计交付给旁人,自己一转身便急匆匆的跑出了小院。
遏尘透过窗纸看到外面人影闪动,示意云落将手中照着念的字条收起,然后状似若无所觉的打开了房门。
而另一边,师徒两人上演的一出好戏却被小丫头一五一十的报到了齐家二小姐的耳中。
“你确定没有听错?”齐霏烟惊愕的转过头去,发髻上步摇微晃,发出清脆悦耳的清音。
“奴婢确定。”
“下去领赏吧……”
“是。”
怔怔的坐在妆台前,齐霏烟看着镜中映着的那张娇俏面容,握着木梳的手不禁微微握紧。
嫁给容景络,她可以忍。
对方是一个庶子,她也可以忍。
可如今这名庶子即将成为一个残废,这让她如何能忍!
若她记得没错,容景络伤的是右手,倘或果然就此废了,那日后便武不能提,文不能书,还有何指望建功立业!
之前容家忽然提出要将婚期提前,她便觉得奇怪,只是当时没想那么多。
此刻再一细想,便不难发现对方的“用心良苦”。
早早完婚,届时即便发现容景络身体有异也于事无补,她人已经嫁过去了,难道齐家还会为了一个已经出嫁的女儿和容家反目不成!
真是好生歹毒的心思!
“啪”地一声放下手中的梳子,齐霏烟提起裙摆快步走了出去。
不行,此事她得早做谋划。
若一言不发的吃了这个亏,日后再想仰仗钦阳侯府怕是就难了。
这般一想,齐霏烟的脚步不禁愈快。
看着一截嫩粉色的流苏裙裾从旁边一闪而过,云落继续蹲在地上拾着不知名的小野花,仿佛对一切都毫无所觉。
只除了……
那双灰扑扑的眼眸有瞬间的凝滞。
宁阳侯府
这日晌午时分,楚千凝得知了一个消息。
齐家为了向容家示好,特意让齐霏烟过府探望容景络,以示两家亲近之意。
不过楚千凝却很清楚,这是试探。
她猜……
齐霏烟一定会不着痕迹的放松容景络的警惕,然后再提及他的受伤,在他表示已无大碍之时,提出再让遏尘诊治一番。
倘或容景络拒绝,那么就证明他心里有鬼。
而若是他大方应下,届时遏尘一验便知。
“他是何反应?”
“听说是回绝了。”轻罗将打听回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禀明。
“那齐霏烟呢?”
“齐家小姐倒也没有强求,见容景络不肯,她便没再说什么,坐不多时便离开了。”
点了点头,楚千凝没再多言。
恰逢此时,冷画从外面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一进房中便赶着要水喝,连茶杯也顾不上用,就着壶嘴就“咕嘟咕嘟”灌了几大口,“呼……渴死我了……”
“这一趟可是辛苦你了!”
“嘿嘿,不辛苦、不辛苦,能完成世子妃交代的任务就好。”
“如此说来,香薇是被你说服喽?”楚千凝弯唇笑问。
“被奴婢打服了!”
“……”
没想到会是这么残暴的手段。
冷画显然没觉得自己做的有何不妥,还一脸兴奋的对楚千凝说,“奴婢在您教的基础上,又小小的发挥了一下。”
“哦?”
“您就等着看好戏吧,奴婢把事情办得可漂亮了。”小丫头开始得意的吹嘘。
“瞧把你美得……”轻罗忍不住伸手掐了她的脸蛋一把。
不过,冲着她这股机灵劲,倒是很招人稀罕。
这般一想,轻罗把她另外半张脸也掐了起来。
嗯……
更招人稀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