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盈心此言,盈袖也不住地点头赞同,“这主意倒是不错!”
“小姐您不若就绘一幅‘松鹤延年图’,图中处处皆以‘寿’字为形,如此一来,不止可见您妙手丹青,亦可表您对老夫人的孝心。”盈心越说越顺溜,将心里准备已久的话一股脑的道出。
“看不出来嘛,盈心你还这么有想法……”
“我……我也是随便说的……”掩饰的朝盈袖笑笑,盈心有些心虚。
“说的不错。”
容锦仙扫了她一眼,声音清冷的夸赞了一句。
她极少称赞身边的下人,倒是让盈心有些受宠若惊。
可还未等她高兴多久,便又听容锦仙接着说,“从今日起,你便去娘亲院中服侍,务必小心,不得有任何闪失。”
“小姐……”盈心一时愣住。
乍一听闻容锦仙让她离了栖云苑,她险些以为她是要料理自己了。
不过转念一想,盈心又觉得不像。
倘或真的因为怀疑而要收拾她,那直接动手不是更好,何苦折腾到大夫人那边去!
况如今大夫人有孕在身,信不着的人均不得上前。
大小姐此举……
应当是信任自己的吧。
“娘亲有孕在身,我实在放心不下,须得有个可靠的人在身边伺候才行。”
“奴婢走了,小姐您怎么办?”
“不是还有盈袖嘛。”
“盈袖一人怎么行?小姐您如今掌管府里的中馈,她一人定会忙不过来的!”虽说伺候谁都是伺候,但盈心并不愿离开栖云苑。
当然,这并非因为她舍不得容锦仙或是盈袖。
而是只有在容锦仙身边,她才能更好的监视她的一举一动,看她掌管府中诸事有何不妥。
若是调去伺候大夫人,怕是就没这般方便了。
谁知容锦仙似是打定了主意要送她走,无论她怎么说都没有改变主意,“我不喜欢太多人在身边伺候,你是知道的。”
“……是。”
“放心吧,待到娘亲平安生产之后你再回来也是使得的。”
“奴婢多谢小姐。”听闻这话,盈心才终于露出笑颜。
轻轻点了下头,容锦仙不再径自转身离开,未再多言一句。
目的既已达到,便无须再浪费唇舌。
回了栖云苑,她命下人备好了笔墨纸砚,当即作画,笔走龙蛇,看得人眼花缭乱。
见她专注的作着画,盈袖便贴心在一旁研磨,并不出声搅扰,偶尔抬头看向容锦仙的目光中带着无尽的骄傲。
瞧瞧她家小姐多厉害……
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无一不通。
唯一遗憾的就是,容锦仙不会跳舞。
或者说,她是不屑学习跳舞。
她总觉得在旁人眼中“搔首弄姿”是一件很低贱的事情,除非,是跳给心爱的男子看,也只肯给他一个人看。
因此,幼时府里请回来的舞姬师傅从来只教容锦晴一个人。
想到这事儿,容锦仙的手不禁一顿。
她记得……
凝儿也会跳舞,而且跳的极好。
一曲“蝶飞花舞”,小小年纪便已夺人心魄。
听娘亲说,凝儿的舞姿是由姑母一手教会的,可她记得祖母曾说过,姑母舞姿平平,绝比不上凝儿那般惑人。
大概,便是所谓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吧。
如今再想看到凝儿倾心一舞倒是不易,恐她起舞便会想起姑母和楚家的事情。
不知这心结……
几时才能解。
近几日,建安城中流言突变。
原本说容锦晴命格孤硬的传言忽然就变了味道,矛盾竟直指楚千凝而去。
有人说,这容府本来无事,自从这楚家小姐进门后便波折不断。这还不算,整个楚家都遭了难,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这难道不足以证明她的煞气吗?
此言一出,众人都觉得有道理。
一来二去,传得便愈发厉害。
说什么楚千凝乃是天煞孤星,幼年克父,父死克夫,夫死克子。
这般阴毒的话落到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身上,实在是有损闺誉,更加于议亲不利。
冷画在街上听到的时候,险些就要出手去教训那群人了,好在她并不冲动,告诉自己要忍耐,不可坏了大事。
强忍着回了梦安居,她的脸上难得没了笑意。
流萤见她紧紧抿着唇明显不高兴的样子,心下不禁觉得奇怪,“这是怎么了,何人如此大胆惹了我们的开心果?”
“还不是那群无知百姓!”
“他们怎么了?”听冷画如此说,流萤便隐约猜到事情许是和小姐有关。
否则的话,依照冷画的性子,原不会这般动气才是。
除非——
事关小姐。
“那群人都在议论,说什么小姐是天煞孤星,克父克夫还克子,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嘛!”一提起此事冷画就气不打一处来。
闻言,流萤的眉头也随之蹙起。
怎么会变成这样……
“肯定是孟姨娘那母女俩搞得鬼儿,真应该把她们一刀剁了了事。”冷画比了个砍头的姿势,素日含笑的眼中此刻满是怒气。
“剁谁?”楚千凝从屋内走出来,笑望着她。
“没……没谁……”冷画被吓了一跳,赶紧连连摇头。
那样令人不悦的话,她怎么肯告诉小姐,这不是平白惹她心里不舒坦嘛。
可楚千凝是什么人,一见冷画这般模样便心知她对自己有所隐瞒,也不敢追问她,只转头看向流萤,“你来说。”
“是……”
“流萤姐姐!”冷画猛地抓住了她的手,眼神充满了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