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道,你的意见?”江烽目光落在秦再道身上。
这一干人中,若要论真正的战争经验,怕只有这位昔日光州牙军都头算得上宿将,其他人包括江烽自己在内更多都是纸上谈兵,所以江烽更重视秦再道的看法。
“韩拔陵部是蚁贼进入汝洛之后才收编组建起来的新附贼众,其战斗力断无法与其他几部蚁贼相比,这也许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加之这帮贼众在蔡州打得顺风顺水,难免有些志得意满,这也是可资利用之处。”秦再道沉吟了一阵方才缓缓道:“我们要打就要把他的信心和士气彻底打垮,让他不敢再生出窥觑固始之心,否则若是被他们得了势,那便危险了。”
“若是将此部打痛,蚁贼其他部来增援,那又如何应对?”
陈蔚见一干军官们的信心渐渐被激发起来,心情也笃定了许多,但是事关整个陈氏一族的生存,他明知道此话一出也许会激怒对方,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
“那便是我们命悖,各自跑路便是!跑不了,那也就硬着颈项挨那一刀便是!”不等秦再道答话,江烽洪声应道:“退,我们往哪里退?殷城?还是逃到山中?那我们固始军还有存在必要么?诸位,我们别无选择,唯有一战!”
“先前诸位所说我都仔细听了,说来说去不外乎就是蚁贼人多势众,但是我们来分析一下,韩拔陵部是一些什么人构成?伊阳、永宁、临汝一带的流民山贼而已!说直白一点,就是一帮刚刚放下锄头的泥腿子农夫,没有饭吃被迫逃亡山中,现在秦权给了他们一个名号,让他们摇身一变成了蚁贼!”
“盔甲,几片破皮甲怕都要都头以上军官才又,武器,锄头、木棒就是他们的主要家当!看看他们在汝洛的表现,除了替真正的蚁贼们摇旗呐喊之外,他们还干了什么?什么都没干!进攻西平时,甚至在没有遭遇蔡州军的情况下自己溃散了,这样的乌合之众也配称军队?也值得我们胆战心惊谈虎色变?若是这般情形下我们都还前怕狼后怕虎,那还不如现在就各自散伙回家!”
江烽脸不红心不跳的信口雌黄。
韩拔陵部战斗力的确不如其他几部蚁贼,但是却绝非他所说这般不堪。
他们的装备也在击破了几县县城,洗劫仓储之后得到了长足的改善,并非所说的只有锄头木棒那样荒唐,至于西平溃败就纯粹是江烽刻意造谣诋毁了。
一干人都被江烽这一番铿锵激扬的话语激励得双目放光,是啊,不就是一帮乱民纠合起来的乌合之众么?
在此之前他们甚至只敢龟缩在山区靠偷鸡摸狗的行当生活,这样一群货色便是人数再多又有何可惧?昔日张巡能以一千六百人破四万贼众,难道固始军以一敌十就做不到?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老贺、陈大人,这城防修缮我就交给你们了,我看终究要一战才能断绝蚁贼们的念头,那就让蚁贼们来感受一下我们固始军的锋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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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个家伙还真是有些胆魄,倒是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看来以前我父亲和三叔都错把人中龙看做草蛇了。”优雅的将额前一抹散发拂弄上去,深潭般的黑瞳闪耀着迷人的光泽,少女提起茶注屈身替对方将茶盏注满,若有所思的道:“那若是依秦大人之见,这一战胜负如何?”
“这个时候预测战事胜负为时过早,不过韩拔陵部虽然战斗力不如几部蚁贼,但是毕竟有近三万,而固始军却只有寥寥两千余人,而固始城也难以与定城相比,蚁贼一旦围城,固始必陷。”
秦再道有些怔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