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悟真人已告诉我灵女人在青州不久就将开灵祭为防她误入歧途我方家人需得在晔仙之前寻到她!”
那日春光明媚方子钰匆匆下山归家他不舍的躲在三君神相后听到师父站在山门前轻叹。
他那时不懂师父为何会叹气记忆中便不曾有后来才明白大约师父那时就看到了方子钰宿命所归方家绝后的困境。
三年后他奉师父命送一封密信下山给方子钰那时他的身高已赶上方子钰可身子还是那般单薄。
方子钰要带他出去走走他不肯多留师父让他送完信就回去于是匆匆回山竟没想到那一面便是他们二人最后一面。
再闻他的消息已是一年后师父将他叫到座前告诉他方家有难他急求师父放他下山。
师父只回答了两个字:“已晚!”
他生无父母一头银发乘紫气而来前世是一团迷雾道性极高除了师父师兄外从不知朋友为何物。
方子钰是他唯一一个朋友他们有过一个一起云游九州的承诺。
可承诺未行人却惨死!
道者与佛者不同可牺牲自己去度化他人世本无因我而有无需等作恶者去因果中受苦一指道符超度直接送它十八层地狱见阎王。
追查方子钰死因查到有人盗走方家宝剑与秘录下葬后的棺材也空了子钰尸不见踪影。
他寻尸而去却发现一奇事。
有‘人’上了子钰的身听过鬼上身邪附体人上身的……从未亲眼见过。
可才刚追查到泰州那人竟下到阴人路上与八爷抢魂困在了下面罢了且去一趟跟八爷大打了一场被早有准备阴兵埋伏所困他虽擅闯阴人路但谨记着自己是修道者不敢妄用法术伤下面的阴兵于是被打了个半死。
没想到他吕东来本有修道的最好根基却要折在阴人路上了……
“你醒醒——”一个女人的声音很担心的样子。
他模糊睁开双眼看到城隍庙内那女子几乎绝望的目光。
“不你不是他你怎不是他?”
一滴眼泪沿着她的脸颊落入了他口中。
他这一生只尝过鲜血的味道却从不知原来眼泪是苦咸的。
“吕东来你他妈醒醒!”军帐内的南昭拽着他胸前的衣领声音很凶但那担心之意却不同。
吕东来被她吼这一吼意识回转身体难受却要强的说:“放心贫道还死不了……”
“那你坚持片刻我这就想办法救你!”
“你要做什么?”他怕她想帮忙乱了分寸反而遭了敌人的道。
她埋下头来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当日我师父死时青云观内所有人都亲眼看见一个‘我’回去了于是他们咬定我便是杀害我师父的凶手。那个凶手就是与我大师兄风恕串通的道神他可以易容成我的模样去杀害我师父今日也可以易容成久悟假借帮忙的名义行不轨之事!”
其实吕东来身体一出问题也怀疑久悟便是道神了他不对她讲就是怕她被仇恨蒙蔽双眼做下什么冲动之事。
“你打算如何做?”
南昭皱着眉头说:“他若真是道神我自然想将他直接杀了替师报仇!”
她停顿了一下颇是为难的说:“可他早有准备只怕我去是自投罗网!”
“算你还有点脑子!”吕东来欣慰的说完让她扶他坐起来。
“你要做何?你不是冷吗?”南昭担心的问。
“总不能坐以待毙吧!”吕东来回答然后强忍着盘腿坐了起来集结元气在胸前运气护着丹田。
好在他底子好换了普通人早没救了他到现在还能自己运气疗伤实属不易。
南昭也想帮他的忙便盘腿坐到旁边欲引灵花之力帮他疗伤却听他说:“你不必帮我!”
“为何?”
“今夜才刚刚开始贫道能运气保命但却干不了别的事了夜里发生何事全得靠你你必须保存灵力!”
被他这么提醒后她立刻打消了这念头。
果然不出多久杜牛在外面来报说司马封请他们过去。
吕东来这情况显然是过不去了南昭便自己过去。
入夜的练兵场上南风吹得军旗‘呼呼’响。
她在杜牛带领下迈步穿过九命侍来到司马封和周政面前他们正在听那久悟说要如何修补那封狱碑之事。
周政也知道她来了特意转过视线来看她。
“咦——与你一起那银发道士怎生未来?生病了?”
南昭面色平和恭敬心里却在骂娘能问出‘生病’来想必吕东来的情况他也知道得差不多了!
丽姬也在她阴阳怪气的添上一句:“久悟大师要作法听闻会有奇观不来就看不到咯!”
那久悟已换上一件做工讲究的黄蓝法袍一副高道模样挺像那么一回事的南昭走过去问:“大师这是要作什么大法呀?”
“天为生地为死生死之门开诸邪归要关这生死之门自然要祭天地祭天大法——”
南昭从未听过祭天大法之说刚想再细问那边的太子说:“这没你什么事儿你就退到旁边看着大师作法就好了!”
说时命令道:“去将祭品给带上来。”
听到‘祭品’这个词时南昭心紧了一下没多久傍晚见过的那些囚犯就如她所料的被押了上来此刻他们已被洗干净了穿着相同的衣服一排排站在法台下面。
南昭看到那一张张惶恐不安的脸立即靠到司马封身旁去嘴还未开口就听对方在说:“这世上弱者千万又岂是你一人能拯救得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