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得晴也减了出门的次数安心在家里做嫁妆。
这一下可苦了香兰。没有了姑母姐姐的作陪她也不好一人出去所以跟得晴和姐姐香桥坐在一处做绣活的时候也是满嘴的牢骚。
“母亲也是就算姑母和得晴忙得分不开身也不用让我也拘在府里啊!最近都不带我出去就算是有相宜的公子也要生生错过了。如今得晴出嫁了姐姐也是不愁的只我一个压根就没人想着。”
知晚正帮得晴绣鸳鸯帕子听见香兰提起自己不由得抬眼:“凭白怎么提起我来了?我怎么就不愁了?”
香兰翻了翻眼睛有些羡妒道:“你当然不用愁只坐在家里那亲事便有人接二连三的上门来提。先是方家的公子来提亲被母亲婉言谢绝了。那位世子爷不也是几次三番的给你递帖子要约你出去吗?依着我看他这是好马也想吃回头草听说王爷最近的风头正健若是他得势了还想娶你岂不是良缘一桩?真闹不懂你是怎么想的为何当初要求了祖母跟陛下退婚?”
盛家除了成天复和知晚以外都不知道当年盛宣禾去世的真相。所以香兰才肆无忌惮地提起了金世子。
不等香桥说话得晴却瞪了香兰一眼她向来瞧不起香兰表妹眼皮子浅薄。
依着她看那世子爷跟田德修都是一丘之貉全都是花心的肠子可香兰却依依不舍念念不忘真实叫人笑掉大牙。
最可恨的是她最近总是明里暗里地嘲讽着袁光达一副看不起未来表姐夫的架势。
得晴听得来气正好趁机嘲讽回去:“我看你也不必急若是依着你看人的样子这满京城里都是爱养妾侍的小爷们个个都适嫁你又何必着急只看哪家府里堆的钱银铜臭多嫁过去就是了!”
香兰被得晴一顿抢白不由得气急败坏两个人便吵到了一处。
知晚已经习惯了她们姐妹间时不时的吵闹只低头做自己的事情不过那个世子爷的确是给她递送了几回帖子。
后来也许是猜到了她不想理人居然请托了别府的小姐让香兰给香桥递话大概的意思是他如今已经年岁大了不再似年少那般荒唐若是成家之后更会收心养性建功立业云云。
总之听起来世子爷说的不是他自己倒像是表哥附体上进得很。
知晚当然不会搭理世子爷的疯言疯语她也不甚客气地警告香兰莫要再给她带这类口信了如若再传她就告到母亲那里香兰少不得要罚跪家祠。
香兰有些怕姐姐自己又理亏被她申斥便憋了一肚子火气结果全在得晴的身上出火了两个小姐妹最后吵翻了天连针线笸箩都给扬了。
香兰跟得晴大吵一架之事惊动了嫡母王氏。
王芙对待自己的两个继女虽然尽量一碗水端平可是心下还是向着香桥多一些。
再加上她自己两个孩子还小总要分出大部分精力去照顾他们能分给香兰的精力实在是不多。
可是听香兰因为不能出去而跟表姐争吵言语间还怨由着长辈不想着她的亲事王芙觉得也不怪继女不满便自我检讨了一番觉得的确不能耽误了香桥和香兰。
所以等永定国公府的太夫人再递送帖子来的时候王芙特意叫上了香桥和香兰两个姐妹一同跟着她去了国公府做客。
国公府的太夫人还真是满心的喜欢着香桥这孩子。
虽然她从小就便失了父母可养在秦老太君的身边倒是教养得通情达理。
当初在叶城老宅子的时候他也亲眼看见了这小姑娘不光是医术精妙那家里家外也操持得有模有样这样既干练又精明的小姑娘如今可是不多见了。
听说那成家表哥的生意也是委托她代管的三年下来铺面田产都是照料得井井有条。
满京城的大宅门里看看去像香桥这样知道柴米油盐贵会操持家宅的小姐能有几个?娶个这样的姑娘家入门那才叫做省心省力。
眼下老五还没有着落依着她看若是能娶了这盛家的姑娘也好。
所以国公太夫人这几次都是点名叫盛香桥上门儿来也希望她跟老五相看一下。若是两个孩子彼此看对了眼儿余下的便可以交由长辈商量了。
不过这只是太夫人的意思在儿媳妇国公夫人那里却还有别的盘算。
国公夫人可不像太夫人那一代曾经跟先皇种过粮田想的是经营持家。她从小便养尊处优觉得若是持家找个能干的管事下人便可尽吩咐下去。
儿女的婚姻讲求的是门当户对对国公大人在朝堂之上有锦上添花的裨益。
这盛家姑娘的确能干模样也生得好但是盛家却没有什么大起之色跟京城那些渐渐沉沦的门户一样只会越走越低。
而且她听说那慈宁王府的世子爷似乎还未死心总是见天儿的往姑娘那捎信儿这很明显是余情未了。
每次那盛家姑娘一来世子爷就顺着老五的门路也跟着入府。虽然男宾女宾不同处一厅但世子爷总是频频往女宾的这院儿里张望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若是家里头的老五跟盛家的大姑娘定了下来那不是往世子爷的脸上抽嘴巴吗?
虽然慈宁王现在的势头大不如从前可慈宁王到底是陛下的大儿子。
眼下太子病弱田皇后新生的皇子又太小谁也说不好以后的事情。
国公夫人觉得这门亲事既不相称又略显得麻烦一些倒不如给老五订个别家的更省事一些。
她这话也跟自己的婆婆太夫人委婉地说了一嘴。
可是太夫人跟中邪一般就是喜欢上了盛香桥这女孩子还说她这是妇人短视之见她永定国公府屹立朝堂不倒是凭借着几代的至纯至诚之心。
儿女的婚事上更不必拉帮结派非要娶了个高门的贵女进来。不管怎么样这盛香桥可是比她先前定下的那个沈芳歇要靠谱多了。
国公夫人不好跟婆婆硬辩只觉得这人一老了若是固执起来也够人一呛。
她见说不动婆婆倒也没有多费唇舌。
只不过回身来跟王芙和香桥他们闲聊的时候国公夫人话里话外透出了意思大概便是婆婆年岁大了说起话来难免异想天开见谁家府里的年轻小姑娘都是发自心里的喜欢也不怕玩笑话被人当真白白耽误了年轻小姐的姻缘。所以太夫人若是说了些什么还请王夫人和小姐都不要往心里去。
王芙听着有些五迷三道还需得费心琢磨琢磨可是知晚有多通透啊一下子就听懂了。
国公夫人的那意思是他们家的五少爷是绝对不会跟盛家的小姐联姻的若是太夫人开玩笑让他们别当真。
是以盛香桥在回来的路上跟母亲将这话细细讲明白了。
王芙这才后知后觉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气愤道:“他家老五不过是个庶子顶着国公府的名头叫得响亮罢了是书读得通透还是为官有什么建树?就是最近押运军资立了军功还是借了天复的春风!难道我家的姑娘没人要?非得塞给他们家?要不是他家太夫人的递送帖子我真是连门都懒得登。以后你们两个跟他府上的那个七姑娘也少来往!免得叫人疑心还以为我们要攀龙附凤高攀他们家!”
这番话听在香兰的耳朵里如同晴天霹雳偌大一个国公府的大门就此在她面前关得严严实实。
她一时有些后悔自己最近勤于外出倒是少了跟表哥同在书房里温书联络情谊。嫡母说得对那些国公府的高门哪是那么好攀附的?就连姐姐这个嫡女那国公夫人都没瞧得上那她这个庶女就更排不上名号了。
还是表哥的姻缘靠谱些有了姑母这个话软的婆婆也不受气……就是将来甩脱不掉得晴这样尖酸刻薄的姑姐儿但是自己若成了嫂子还教训不明白得晴吗?
所以从国公府回来以后香兰一时间不再迷茫开始起劲地往小厨房跑接揽了给表哥炖药膳补汤的差事。
这些天里她也看见了姐姐因为精通药理的缘故经常让厨房给祖母、嫡母和姑母表哥他们炖煮汤水。
祖母自是清心明目润肺的一类嫡母和姑母的是清血养颜的而表哥的则是缓解疲劳固本益气的。
香兰不得不承认在拍马屁这类事情上姐姐的功力愈加深厚拍得滴水不漏。
这送汤水的事情既不用太花费银子贴心又露脸。
所以她当下便将表哥的那一锅靓汤差事承接了过来依着温补的医书精心熬炖了一锅端送到了表哥的眼前。
可没想到一路殷勤地主动端送入书房后表哥连看都没看只闻着那汤的药味便皱眉道:“我不爱闻这味表妹还是拿去自己喝吧。”
香兰的笑意僵在了脸上她疑心表哥是怪她前些日子冷落了他才故意这么说的。
她可是亲眼看见过无论姐姐香桥端了什么药味的汤水表哥都是连汤匙都不用一滴不剩地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