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级酒店VIP房间门前，楚衿忐忑的站在陆温言身后，实在想不出来待会儿会见到谁，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可能算不上是一个惊喜。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了开。

楚衿跟着陆温言进门，好奇的扫了一眼整个酒店房间的环境，只是这一圈还没扫下来，目光就钉子一般，钉在了沙发上哆哆嗦嗦望向这儿的那人脸上。

短暂的一瞬间，楚衿感觉自己浑身被电流穿过了一般，她下意识的往后撤了半步，狠狠地眨了两下眼睛。

这，不是梦。

“她……她怎么会？”楚衿瞪大了眸子，像是完全失去了控制一般，整个人都在颤抖，陆温言试图将她揽进怀里，却被楚衿躲了开。

曾经的一幕幕，她努力想要忘记的一幕幕，像是影片一般，从眼前铺展开来，地下室阴暗潮湿的味道，手术台上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小黑屋里的闹鬼，以及无辜死去的那些人，一幕幕一帧帧闪现而过，耳边是人们的谩骂声，是顾惜羽的威胁，是花小白的恐吓，所有的一切，洪水猛兽一般，朝她涌来。

“不……这不可能，为什么你还活着？这一切都是你设下的局……”楚衿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沉静下来，可此刻的她就像是被人操控着似的，根本就无法静下心来思考。

陆温言眉眼中溢出苦涩，试图去接近她，可还是被她拒之门外。

“衿儿……别怕一切都有我在。”陆温言刻意的压低声音柔声安慰着她，他知道楚衿看到陆茯苓一定会惊讶，甚至是失控，可他还是选择让楚衿见她。

毕竟，这个案件，由她们而起，也应该由她们亲自画上句点。

“我有那么吓人吗？”陆茯苓侧了侧身子，漫不经心的往门口瞥了一眼，听语气，没有任何的愧疚与不安。

大概是被她的这种不屑刺激到，楚衿禁不住皱了皱眉，半晌她稍稍平静下来，才开口说话。

“做了六个月不见天日的死人，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该害怕的，应该是你才对吧。”

陆茯苓从沙发上起身，快步走到了楚衿面前，表情看不出情绪，却莫名的给人一种无助的感觉。

“我知道……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你能不能帮我求求我哥，我不想去警察局，我不想一辈子在监狱里！”陆茯苓突然失控，整个人神情转换的极快，从刚才那副不屈不挠的样子，毫无预兆的软了下来。

可楚衿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她不能原谅。

因为这个案件，她原本平稳幸福的生活变得一塌糊涂，她背负着杀人犯的罪名，处处碰壁，可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最重要的是，她和陆温言的四年的感情，产生了无以弥补的裂缝。

这个裂缝，她只能掩埋，却永远都无法消除。

“你别碰我。”楚衿沉了沉眸子，察觉到陆茯苓在扯她的衣袖，随手甩开了。

“陆茯苓，我原不原谅你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或许你该去找那几个无辜而死的人去道歉，看他们会不会原谅你。”

其实对于陆茯苓，她不是没有恨过，甚至恨到了骨子里，但之前一直被蒙在鼓里，她不知道陆茯苓实际还活着，所以她更多的是对案件的疑惑，和对死去人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