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甘心,也不想认输。可他对上楚衿无助的眼神时,还是不忍心编一个谎话去欺骗她。
“他很好,就在隔壁病房,没有生命危险。”
三句话,每一句都冷漠的像是冰凉的玉石砸在地上。
昨天下午,南时在收到了茱莉娅的地址信息后,他第一时间向上级要求调拨了一批警队人员,他和警员赶到海城别墅破门而入时,刚好看到了史蒂文的匕首在楚衿的脖颈处滑落,陆温言疯了一般的冲向楚衿,他似乎是受了伤,但却不知道伤口在何处,只能隐约看见,他墨色的西装上湿淋淋的。
史蒂文的人不算多,警队的及时赶到,将其收下一网打尽,只是遗憾的是,史蒂文在混乱之中通过别墅的暗门逃走了。
南时从混战中抽身赶到楚衿面前时,陆温言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护着她,左手上沾满了血,血珠沿着手指缓缓的滴下,在楚衿鹅黄色裙子上,晕开一朵巨大无比的噬血般的花。
将楚衿和陆温言送到医院时,两个人都已经不省人事了。
楚衿的脖颈被划伤,但好在没有伤到动脉,情况不算太糟,而陆温言,他因为救楚衿而身上中了两枪,手术进行了一个晚上,在他的左肩和左臂处,取出了近百块弹片。
此刻的他,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还在昏迷之中。
南时沉了沉眸子,从楚衿身边起身离开,他不想再看楚衿那般无助的眼神。
楚衿闻言,放弃了无谓的挣扎,安分的躺了回去,脖颈上的伤口,似乎是被重新撕裂了,药液浸入涌进一阵阵的凉意,可她却像是毫无知觉似的,只是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心情莫名的低沉。
病房里,两个人默契的沉默着,却各自有着心事。
窗外似是有风吹过,和着海浪的声音,一阵一阵冲击着她快要沉寂的心。
一直以来,她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查理案件在拖了半个多月之后,重新回到了原点。
这巨大的黑色幕布之后,到底是谁在暗中指挥着一切,为什么在她每次快要看到一线希望的时候,对方总会适时的把这希望的火苗掐灭,她像一个牵线木偶一般,迈出的每一步都是别人精心算好的,她也不知道,继续走下去,到底是案件的终点,还是更大的陷阱。
楚衿缓缓阖上眼睛,药物渐渐失效,身上的痛意一阵接着一阵的涌上来,可令她痛的,不是这外在的伤口,而是看不见的未知的将来。
她愣了愣神,耳边似是传来了“吱呀”的推门声:
“衿儿,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