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尽是黑暗,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
整个世界像是被消音了似的,沉寂的吓人。她稍稍挪了挪身子,并没有意料之中的痛意。
长长的睫毛微颤着,蝶翼一般在眼前扑闪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睁开了双眸。
意识渐渐恢复,浓郁的消毒水味便紧接着冲入了鼻息。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巨大的浅黄色窗幔,将窗口遮的严严实实,窗外的光线很强,被窗幔过滤去一部分之后,柔和了不少。
窗下是一个双人沙发,被暖黄色的沙发布盖着,总给人一种温暖而安逸的感觉。
这里……似乎是医院的病房,却又意外的不像病房。
楚衿起了起身,这会才觉得脖子好像被什么东西箍住似的,伤口处还隐隐作痛。
“小心……”南时刚推开门,步子都没迈进来,就看见楚衿撑着手臂努力的想要坐起,可脖子上裹着厚厚的一圈纱布,根本就用不上力气,脑袋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往后倒着,他呼吸一滞,快步跑了过去。
守了一天一夜,这才出去没几分钟,楚衿就险些加重了伤势。
“伤口还没愈合,别着急着起来……”南时轻叹了口气,原本眉眼之间尽是疲惫之意,只是神奇的是,在他看见楚衿醒来的那一刻,所有的疲惫和担忧瞬间一扫而光了,小心的扶着楚衿躺下,帮她把床调斜度高了几分。
楚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关于失去意识前的回忆,一幕幕一帧帧涌上心头,为什么会是南时,原本在她面前的不是陆温言吗,在她快要意识快要抽离殆尽的那一刻,明明听到的是陆温言的声音啊。
她眼神中闪过一丝的慌乱,抓着南时的手迅速的收紧,她记得,在她听见外面外界巨大的声音后,她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突然就松懈了下来,自己被史蒂文的匕首划破了肌肤,似乎有些潺潺的流着,朦胧中,她看见陆温言跌跌撞撞的走向了她,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模样,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他……他……”因为脖颈处敷着厚厚的绷带,她连呼吸也显得有些艰难,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努力的张开嘴想要问他陆温言的下落,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陆温言呢?他去哪儿了……
楚衿根本就顾不上自己失声的嗓子,攥着南时的手紧紧的收着,南时一边小心的扶着她防止她受伤,一边轻声安慰着:“小衿别怕……你只是暂时性失声,过两天都会好的。”
他的声线凉凉的,像是冬日早晨初生的太阳一般,温暖中颤着冷意,他毫不避讳的直视着楚衿的眼睛,从她的眼里,他分明看见了担忧。
他知道,楚衿现在最想问的不是“她的身体到底怎么了”,而是“陆温言……还好吗?”
可即使是看懂了楚衿眼神里的意思,这个问题,他也不想回答。
或许楚衿失声无法表达自己的意思,就是给他一个可以逃避的机会吧,就在他从楚衿的眼里看见闪着的泪光的那一刻,他只觉得,从未有任何一个时候,这般嫉妒陆温言。
凭什么,对于楚衿,他比陆温言的爱没少半分,却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反馈,他冒着生命危险将楚衿从史蒂文手里救出来,甚至身上的伤还在发炎,他守了楚衿一天一夜,满心欢喜的等着她醒来,却还是被她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