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劳斯莱斯,如箭一般在无人的道路上飞逝而过,陆温言目光平视着前方的路,心思却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上午在警察局里发现了那枚婚戒之后,他就一直觉得事情哪里怪怪的,凌霄酒店的3207号房间在案发后,警察带队进行了一次全方位排查,后来,为了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他还曾安排专业人士又摸排了一次,别说是一枚婚戒了,就算是一根发丝,也应该早就乖乖落网了,怎么会现在才发现?
他觉得事情蹊跷,便想和楚衿核实一下,只是等了她一下午才姗姗来迟。好巧不巧,他的疑问还没表达出口,就被孙菲菲一句话堵了回去。
“陆大少爷,在多管闲事之前,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孙菲菲的声音,魔咒一般在耳边回响着,他好看的眉毛微微蹙了一下,将油门踩到了底。
中心大道上,黑色的车疾驰而过,路旁的灯散着暗黄色的光,铺展而下的是满地的落寞。
T市城南的警察局候审室,陆温言随意的坐在皮质椅子上,长腿自然的交叠在一起,深邃的栗色眸子微微转了一下,总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候审室很小,四周由隔音的玻璃拼凑而成,尽管是透明材质,一眼看不到到尽头,可还是会有种狭促的窄小的感觉。
乳白色桌子对面坐着的,正是韩愈。
“几天不见,你倒是憔悴了不少。”陆温言的眼神在他脸上一扫而过,最终落在了桌上的一打文件上。
几个月前,楚衿逃亡回来,因为韩愈的过失没能及时救下他和楚衿的孩子,他当时虽然沉浸在恨和痛中,但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韩愈的不对劲儿。
后来因为审讯无果,陆温言才迫不得已把他送到了监狱。
不过,今天来警察局看见他,陆温言也觉得欣慰,因为韩愈在这短短的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完全变了一副样子,他原本就不算胖的身材,现在可以用瘦骨嶙峋来形容。
如果不是陆温言知道这人是韩愈,恐怕他根本就认不出他来。
“看来,监狱的伙食把你养的不错。”陆温言低眸看了一眼腕表,不知是不是在拖延时间,故意把话说的缓慢极了。
对面的韩愈,听见陆温言这般讽刺的话,几乎没有一点反应,神情呆滞的像一个无法动弹的植物人,这坐下的几分钟时间,只看见他眼珠微微动了一下。
“我什么都没做,那次导致夫人流产,只是堵车没能及时赶到。”韩愈坐直了身子,显然,他以为陆温言来见他,是为了弄清楚衿流产这件事。
闻言,陆温言冷笑了一下,韩愈此刻略有些慌张的表情,他在之前质问他时就曾经见过。
“我来,不是为了这件事。”男人的声音凉凉的,似乎有种特殊能力似的,会让整个房间的气温下降。韩愈眼神怯怯的瞄着他,他在陆温言身边很多年,自然明白这种莫名的沉默之后,会是怎样的暴风雨。
手表的时针晃了一下,稳稳的停在了10的位置,陆温言起身从桌前站了起来,唇角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不出意外的话,你远在新加坡的家人,已经被我们控制了,韩愈,现在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的回答,直接关系到他们的生死,我希望你……谨慎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