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除非有新的寄主供它吸食它倒是才有可能离开原寄主的身体。”
“不过血蛊对新鲜血液很是挑剔。”
他的话落下屋内众人顿时都陷入了一片沉默。
没有人想到这小小的蛊虫竟还如此“与众不同”。
魏廖最近待在南阳王府跟着逍遥子学了不少东西但今个又无形之中受教了许多。
忽然默不作声的阿翘开口道:“用我的血把蛊虫引出来!”
“不用我的!”门口的荷香大声道。
从荷香身后走出来的爱月也红着眼睛道:“你们谁也不要跟我抢用我的!”
这三个丫鬟如此忠心耿耿这片情意让魏廖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逍遥子同样很是感动但还是道:“不是谁的血都可以的。”
“不试试又怎么能知道?”爱月抹了一把眼泪三两步走到了逍遥子面前眼神坚定道:“逍遥子神医你让我试试吧?”
逍遥子很是犹豫因为先不管他们当中谁的血能对“血蛊”的胃口只说要是真的成功引出“血蛊”那中蛊的人一样还是要受这蛊虫的毒害!
可是顾瑾璃体内的“蛊虫”一定要尽快的引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左右为难逍遥子很是纠结。
“神医!”见逍遥子举棋不定爱月干脆“噗通”跪在了地上。
“砰!”
“砰!”
荷香和阿翘也一同跪下神色同样不容逍遥子拒绝。
逍遥子挣扎了一会只好道:“那就试试看吧。”
用匕首先后在顾瑾璃和阿翘的腕间割了一道口子然后将二人的伤口靠近让彼此的血融为一体。
当然伤口不深却足以让血蛊钻出来。
血蛊此刻被逍遥子用银针固定在顾瑾璃的眉心中间若是它对新鲜的血液感兴趣便会开始蠕动。
可是在接下来荷香和爱月二人试过后那蛊虫还是纹丝不动。
陈泽轩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她们的不行还有我的血可以试试。”
若是他的毒没解自然是不能试的。
毕竟血里有毒万一感染了顾瑾璃的血怎么办?
不过上个月他体内的毒素已经被龙舌兰和寒潭池给解了血液便是干净的了。
这几个丫头都可以为了顾瑾璃不顾一切更何况是他呢?
说罢陈泽轩撸起袖子露出了手腕。
逍遥子老眼闪过一道惊讶之色下意识道:“不行轩世子你不能……”
连阿翘也捂着伤口连连摇头:“世子您不可以!”
陈泽轩抿唇不语他蹲下身子拿起匕首用力割了一刀血瞬间淌了出来。
他刚将伤口贴在顾瑾璃的腕上只见顾瑾璃的眉心竟隐隐动了一下。
陈泽轩眸光一喜而阿翘和逍遥子还有一直撵着佛珠的净空大师却变了脸。
“这是……动了?”爱月和荷香不敢置信眼睛连眨都不敢眨。
那蛊虫确实动了一开始它很缓慢的避过眉心两边的银针开始往下移动。
后来从脸颊像滚珠似的快速的钻入了顾瑾璃的衣襟里。
接下来能发生什么大家都能预料到。
顾瑾璃的腕间猛地鼓起又猛地平缓紧接着那狡猾的蛊虫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钻入了陈泽轩的伤口里。
陈泽轩闷哼一声脸色煞白。
“世子……”阿翘捂着嘴不禁低呼了出声。
荷香和爱月二人紧紧的握着手她们的心里很是愧疚纠结。
一方面顾瑾璃的蛊虫终于引出来了可另一方面这蛊虫却引到了陈泽轩的体内。
这是不是意味着往后陈泽轩要代顾瑾璃承受着这蛊虫的折磨呢?
只是她们并不知道陈泽轩的身子外表看着健壮可却像是一棵被掏空的树干一样虚弱的不堪一击。
就连他平时沉稳有力的脚步底气十足的声音都是刻意为之。
除了个别知情人没人知道陈泽轩不能练武不能动力。
好比是一个重新黏在一起的陶瓷娃娃一摔就碎。
蛊虫进入到了他的体内这岂止是让他承受蛊虫发作的疼痛这么简单?
说是在要他的命也不为过!
“轩世子你……”逍遥子很是难过他重重的跺了一下脚:“你们都出去我有话要单独与轩世子讲。”
爱月和荷香对视一眼然后拉着抽抽搭搭的阿翘离开了房间。
魏廖大概能猜到逍遥子要和陈泽轩说什么他叹了口气也心情沉重的出了房门。
逍遥子又心疼又生气痛心道:“轩世子你可知道你体内的蛊虫会消耗你的血气现在你极可能连三年的活头都没有了?!”
“你怎么……怎么这么傻?!”
“我不后悔。”陈泽轩按住伤口低眸望着顾瑾璃扯了扯唇轻声道:“别说活不了三年就是现在要我死了也比亲眼看着她痛苦来的好。”
“再说了我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他将顾瑾璃的头发理了理手轻轻抚在她渐渐恢复常色的脸上喃喃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她再重要了。”
“你!”逍遥子不知道该说陈泽轩是痴情还是愚不可及好他的头也痛了起来。
揉了揉眉心坐了下来。
净空大师看多了世间的痴男怨女和生死离别他到底是比逍遥子想的透彻。
拍了拍逍遥子的肩膀他安慰道:“师弟一切都是天意莫要再难过了。”
逍遥子看着握着顾瑾璃手的陈泽轩他抿紧了唇。
起初他和净空大师还觉得陈泽轩对顾瑾璃是利用的成分居多。
但是后来时间久了他们才知道原来陈泽轩是真的爱上了顾瑾璃。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如果眼前的情况换成了他和净空大师只怕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将蛊虫引到自己身上来。
与其说是天意倒不如说是莫离那个罪魁祸首太可恶!
吐出胸中郁气逍遥子站起身来走到床榻旁边将顾瑾璃身上的银针一根根给拔了下来。
把过脉后他继续道:“她无碍没意外的话半个时辰后便会醒来。”
脸虽没转向陈泽轩可话却是对陈泽轩说的这是要他放心。
陈泽轩感激的看着逍遥子对他行了个礼:“多谢前辈。”
逍遥子也不忍心再责怪他冷哼一声随即反手探在了陈泽轩的手腕上神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半晌他又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将近一个月多来他比过去几十年叹气的次数都多。
“你要是还想多陪她些时日就好生的养着吧莫要再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了。”逍遥子这次没再说陈泽轩还剩下多少日子因为他不想说出那戳人心窝子的话来。
模棱两可谁也不要过问至少接下来的日子每一天都是快活的。
若是有了一个准确的数字那么日子就像是用手指头数着过一样。
每过一天便少一天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啊!
“好。”陈泽轩微微一笑倒不如不笑。
因为这笑让人看了越发的心疼。
摇了摇头逍遥子与净空大师离开。
三个丫鬟和魏廖见逍遥子和净空大师出来了立即走了进来。
魏廖上前就要给陈泽轩把脉:“世子您身体怎么样了?”
爱月也紧张的凑到床榻前小声的唤着顾瑾璃:“主子。”
陈泽轩对魏廖摆摆手对爱月道:“笙儿没事了半个时辰后醒来。”
爱月听罢拍了拍胸口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这就好。”
转念一想她又不安道:“可是蛊虫进了您的身体里您岂不是……”
陈泽轩意味深长的看了魏廖一眼沉声道:“没事只不过会偶尔痛一下的。”
之前净空大师和陈泽轩的对话除了阿翘和魏廖听得完整荷香和爱月只听到了后半截。
她们并不知“血蛊”不止是折磨得人疼痛难忍还食人血肉耗人血气。
所以陈泽轩在见两个丫鬟脸上的愧疚之色淡去了几分后放缓了语气:“这件事情不要让笙儿知道。”
“她现在有孕在身情绪不能受影响。”
爱月和荷香迟疑的想了一下还是点头应声道:“是奴婢知道了。”
阿翘低着头涕泪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