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西决就是如今大权旁落,却还是这沧澜国的君王。
顾长天如此训斥于他,对一个帝王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冷西决脸上隐隐浮现出一丝怒气,原本平静的双眸中也开始泛起了血丝。
禄雅悄悄回眸看向面带怒色的冷西决,感到些许无力。
这不是寻常的帮忙,只要他们选择跟冷西决合作,就相当于在跟整个沧澜国为敌。
所以他们必须确定,冷西决到底值不值得他们冒这么大的险。
“我们的确需要桁渊渡,但却并不是非你不可,这沧澜国中,有沧澜国皇室血脉之人可不止你一个,你觉得你值得我们为你冒这么大的险么?如此小事你都不敢尝试去争取,那还不如直接将王位让给别人来的痛快。”
冷西决一愣,眼中的怒气瞬间全消。
他以为顾长天是在为难他才会发怒,可实际上,顾长天在用他自己的方法帮他。
冷西决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去看禄雅和顾长天。
“抬起头来!”顾长天怒斥出声,引起胸膛之处阵阵轰鸣,震的禄雅头晕。
“身为帝王,头永远不能低下,就是死!也绝不能低头!”
冷西决紧了紧拳头,强压着屈辱感,抬起头看向一脸威严的顾长天。
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王者之势,正是冷西决现如今迫切渴望的。
“我会证明的,我会证明自己的价值。”
冷西决目光坚定的看向禄雅和顾长天,然后头也不回的潇洒离去。
木质的大门大力撞击了两次之后,恢复了平静。
禄雅从顾长天的怀中直起身来,伸手抚平了顾长天紧皱的眉心。
“看着他,你是想起了当年的自己么?”
没错,顾长天就是在冷西决身上看见了当年的自己,若是当年的自己不那么天真,或许就不会发生之后的那一切。
顾长天眉心被禄雅带着些许凉意的指腹轻柔的抚平,那指尖的沁凉抵消了顾长天心中的烦躁。
“他的确有成为帝王的天赋,只是成长的太慢,若是想利用他得到桁渊渡,就必须推他一把。”
禄雅含笑着依靠在顾长天怀中,随手把玩着顾长天垂落在胸前的发丝。
“我知道。”
同样身为帝王的禄雅明白,这是每个帝王必须经历的一个过程。
或许别人理解不了顾长天,甚至连身为当事者的冷西决也不理解,可禄雅却明白。
顾长天伸手握住禄雅有些微凉的手,眉眼含笑道。
“这世上能懂为夫的人,唯有雅儿你而已。”
明明身为帝王,明明坐拥天下,却为了一人,三千弱水只取一瓢。
禄雅伸手抚上了顾长天的脸,笑道:“这世上能懂我的人,也只有你一人。”
……
陈晓枫从昏迷之中醒来的时候,周围漆黑一片,潮湿的泥土带着一股土腥味呛的他猛的咳嗽了两声。
第三声咳嗽刚刚起势,却被陈晓枫生生的给噎了回去。
虽然他看不见,但他能感觉到,有一把带着森寒之气的匕首,此时就架在他的脖子上。
记忆迅速汇拢,陈晓枫的额角不由得沁出了一层冷汗。
他记得,那个男人死了,而他看见了跟在禄雅身边的那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