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雅每挣扎一次,棱角锐利的镣铐就会刮蹭下她一层皮肉,不过眨眼的功夫,禄雅的手脚处就已经血肉模糊,有几处甚至已经能透过模糊的血肉窥见低下的森森白骨。
可即使伤重如此,禄雅却仍旧不断的挣扎,恍若未绝。
这一刻她甚至期望,甚至期望那些锐利的镣铐能将她手脚上多余的血肉刮个干净,这样她就可以挣脱镣铐。
皇太后眼中的疯狂像是蚕食灵魂的妖魔一般,啃食着禄雅了胜于无的理智。
望着惊恐无助的禄雅,皇太后的嘴角缓缓扬起了一个嗜血的笑容。
她从袖口中缓缓拿出一把三寸长的匕首,那匕首做工精巧,刀鞘上还镶嵌着无数名贵的石头,甚是华贵。
褶皱枯槁的手指缓缓的拂过刀鞘上那些雕刻精美的花纹,就像是在抚摸最上等的丝绸一般。
“这是哀家千辛万苦才得来的一把宝刀,刀锋尖锐无比削铁如泥。哀家觉得,只有这么名贵的刀才配得上你,用这把刀剖开你的肚子,最为合适不过。”
枯槁的手指最后停留在了刀柄和刀鞘的交界处,拇指缓缓上推,刀鞘与刀柄骤然分离,露出了下面泛着寒光的刀刃。
禄雅眼中含泪的望着皇太后的动作,皇太后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她的眼中被无限的放大放慢,每一刻都可能成为她所能见到的有关于这人世的最后一个画面。
“不要……”
禄雅无力的哭喊着,她已经忘记了挣扎,只能不断的祈求。
这一刻,她甚至卑微的希望皇太后能良心发现,放下她手中的匕首。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刀鞘缓缓脱离刀刃坠落在了地上,溅起了稍许尘埃,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
冰冷的烛光倒映在散发着寒光的刀刃上,甚至比外面的冰雪更加寒冷彻骨让人心生绝望。
皇太后的脸苍老褶皱,疯狂而狰狞。
她的瞳孔之中,没有感情和温度,就像是一具活着的行尸走肉。
一道寒光反射在禄雅布满泪痕的脸上,鲜血漫天喷洒的画面最终定格在了她充满惊恐和怨恨的瞳孔之中。
疼痛逐渐变成了麻木,禄雅能感觉到身体的余温正从自己的体内渐渐抽离。
耳畔是皇太后得意的笑声,胸膛炽热的怒火连同着禄雅的灵魂一起焚烧殆尽。
黑暗最终占据了所有,冰冷如影随形。
一直躲在暗室之外的银霜望着推门而出的皇太后,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皇太后将一个布包扔到银霜的怀中冷冷的说道:“把这东西浸泡在我之前准备好的药酒之中,切莫耽误了时间。”
一股湿润的温热从布料中渗透至银霜的掌心,让她感觉到一股灼伤的刺痛。
银霜缓缓抬起头,看向那半敞开的暗室。
里面寂静的可怕,就连微弱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见银霜没动,皇太后的眼中闪过一抹不耐之色。
她冷笑的看着脸色灰白一片的银霜,冷笑道:“别看了,人已经凉透了。”
银霜浑身一颤,向后连连倒退了几步。
见银霜如此,皇太后不由得嗤笑道:“事到如今还装什么?你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没有你,哀家恐怕还要费些功夫。她的死,你也有份。要是还想让哀家救你那个半死不活的哥哥,就照着哀家的吩咐去做。”
瞥了一眼银霜手中的布包,皇太后举步缓缓离开。
与银霜错肩而过的同时,皇太后嘴角含笑着缓缓说道:“让人把里面的那具尸体,扔去乱葬岗,哀家要让她,死无全尸。”